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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光棍了几十年的人,一个人有多老火只有老子一个人清楚……”王光华一开始还雄赳赳气昂昂,后来就变成了伤春悲秋:“老子就是不想你跟我一样打一辈子光棍,哪怕砸锅卖铁也要给你说个婆娘回来……有个婆娘好歹有个家,外面干了一天活回来有口热饭吃,衣服脏了有人洗,闲得发慌有个人说说话……一个人苦啊……建人,听老汗儿的话,改天跟倪大爷一起去看人,只要不哈得太过分就说回来……哎,老子要是早点死就好了,就少托累你一点……”“不要乱说。”王建人打断他的话:“你死了我才是真正一个人。”“……”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房间里无比安静。一会儿之后王建人起身:“好好躺着,我去热饭。”王光华不死心,盯着他的后脑勺喊:“去不去看人啊,倪大爷等我回话呢!”王建人顿了顿点头:“去,你是老汗儿你说了算。”王光华这才满意地舒一口气,重新躺回长椅上,眨了眨皱成几折的眼皮子目光朦胧地望着远方。王光华年轻时其实是讨过老婆的,但结婚没两年老婆就得了病——乳腺癌。那个年代医疗落后,老婆割去了一只乳|房也没能保住命,最后因为伤口溃烂活生生疼死,留下王光华和年仅几岁的儿子。一想起老婆死前痛苦的呻|吟和人不人鬼不鬼的憔悴样,王光华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从此对女人产生的恐惧,哪怕有续弦的念头,也不敢付诸实践。王光华虽然心里怕女人,却深知一个家没有女人的悲哀,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给王建人讨一个回来,管他寡妇也好,智障也好,只要会做家务会生孩子就行。在外人看来这种想法偏激不可理喻,但对他而言,是一种圆满……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王建人又推着他的车出门了。路过夏家门前时,夏燿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建人叔,这么大的太阳就去跑车了呀?”王建人抬头,见夏家兄妹悠闲地趴在走廊阳台上剥花生,花生壳从二楼掉到坝子里,到处都是,他淡淡‘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推车。下午一点多,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这个时间点骑着连块挡风玻璃都没有的摩托车在马路上跑,好比把自己放在热锅上炒——可见王建人捞钱的决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这么热也有人坐车,建人叔生意真好啊。”莫许觉得阳光越来越刺眼,刺得人眼睛又酸又痛,回头对着屋内一边剥花生一边打趣说:“哎,哥,你说建人叔真是王大爷亲生的吗?我怎么觉得他两一点也不像呢……”“不是亲生的,难道是充话费送的,你以为人人都跟我一样?”夏燿给她一记白眼又伸手捏她脸上的rou:“是王大公,不是王大爷,脑子烧哈了是不是,连辈分都清不到了。”虽然不痛,但莫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捏懵了,她瞪着眼含糊不清地警告:“松手,再不松手我生气了啊。”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敢捏她的脸,简直不知天高厚。夏燿咧着嘴笑:“你长这么多rou,不是拿来捏的干啥子的?”莫许憋了两口气突地大叫:“救命啊妈!我哥掐我!”李小双的吼声从楼下堂屋里震出来:“三娃儿!你皮子又紧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今天就给你松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