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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许是阮酥心底的嘲讽无意间显露在了脸上,祁澈察觉,想起她来,他转过脸,有些探究地看向她,正想说什么,阮酥便开口打断。“要让五皇子失望了,我并不会弹琴。”祁澈一愣,双眉一挑。“不会弹琴?这倒少见。”据他所知,但凡官家小姐,特别是准备嫁与皇家的官家小姐,从小都被父母培养得很好,眼前的女子自称不会弹琴,究竟是在效仿清平的淡泊无争,还是看不上他的身份,故意撒谎?阮酥没有解释,无论祁澈怎么认为,她都不在意,因为她恨他,厌恶他,她宁可得罪他,也并不打算讨好他。“让五皇子见笑了,我家大jiejie是真的不会弹琴,因为她自小连琴也没摸过,今个儿还是第一次,根本不通音律,哪敢在五皇子面前丢丑呢!”说话的人是阮絮,刚才沉音大师表示会对宫中推荐清平,她已是不快,如今逮着阮酥的软肋,又重新振作起来,虽然阮酥曾为她求情,但阮絮心中却没有多少感激,她天生就讨厌阮酥,就必须要把阮酥踩在脚下,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阮酥的机会。阮酥笑笑,阮絮是该得意,阮风亭偏心,明明两个女儿都是嫡出,却如此区别对待,阮絮从小有最好的师傅手把手教,而她,只不过是被送到外头的家学里随意打发了,根本没有接触琴棋书画的机会,而她后来所会的围棋和书画,都是印墨寒手把手教的……那段日子,她偷偷溜到南厢房印墨寒的住处,他便执着她的手,在宣纸上落墨,勾勒出两道身影,然后含笑望着她的眼睛道。“你看,这是你,这是我,咱们两人永不分离,可好?”鼻尖有些发酸,阮酥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那么久远的事,但想起印墨寒,她的心情便不好,心情不好,就不打算让阮絮继续逞口舌之快,于是那雪白的手指抚过琴弦,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会弹琴便不通音律吗?那只是meimei你对音律的见解太肤浅了而已,浮萍落露,黄鹂鸣柳,微风拂竹,石过清泉,一切皆是音律,又何须丝竹之乱耳,管弦之劳神。境由心转,相由心生,就如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念是佛念,见是佛见,行是佛行。meimei在无为寺听了这么些佛经,竟然没有半点了悟?”如何收场阮酥这一番话,显然震撼了沉音大师,他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叹道。“没想到女施主如此年幼,便能一语参破禅机,对音律佛法有如此深远的了悟见地,实属难得,难得。可见与佛有缘……”沉音大师哪里知道,前世的阮酥,在青灯古佛前整整呆了一年,不知念了多少佛经来解脱痛苦,可她最终明白,佛救不了她,能救她的,只是她自己而已。阮絮哪里想得到,不过一句讽刺她的话,竟被她化作佛偈反讽自己,显得自己如此庸俗粗笨,她憋得满面通红。“你!你疯魔了,弹个琴也能扯到佛经。”阮酥没有和她争辩,在沉音大师和祁澈深深的注视中,微一欠身,转身离去。祁澈注视着她的背影,终于拧起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