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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可闻,隐约有类似“滴答”的细微声响,跪在前面的庄岑脊背僵硬如石,身上更是汗出如浆,咸涩的汗水汇聚一起滴落在地,也有丝丝缕缕流进了他的眼里,刺激的他的眼珠子泛红,他再蠢也有些明白了,今日怕是完了。等江慎之念完,文景帝早已经困倦得双目微阖,高居龙椅的帝王用手拄着脑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着。真是……下得一步好棋!文景帝心头一时悲一时喜,想不到他争来的江山最后还是要十九来保住,酸涩之意陡然而起,只轻叹一句,“朕终究不如合重太子多矣!”此话一出,百官无不屏息敛首,只有位列在前的四皇子趔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只是文景帝再也不看他,挥挥手,旁边的高德见状,立时高声唱念,且退了朝去,留下了几位众臣,宣于御书房议事。晋嘉历二十二年实乃多事之秋,先是曹、徐、裴、李等数家勋贵名臣接连受诛,随之当今更褫夺了淳定侯、康靖伯乃至几位皇室宗亲的爵位,城南菜市口连着两月午时斩首,邢台前粘连的血迹红得发黑,日夜都有人哭号哀求,此后更传皇四子谋逆,囚于西山,一时间定安京内风声鹤唳。时过两年,帝渐衰,于晋嘉二十三年薨逝,诏令太子泽即位。此间同时,移居长门宫的太妃向氏引火自焚,死前高歌恨为宫门女,引为宫廷秘闻。同年,季家长房嫡女季妘受封敦和县主,后征得其父母同意,携一众家仆回了季家在甫州成晋的祖宅。甫州首邑,成晋也。季妘小时候就是跟着祖母在这里度过了她的童年,如今再一次回到这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只季妘的奶娘十分cao心,心想姑娘今岁已然十六,这下离了定安,又没有老爷夫人做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婚嫁,每每劝说季妘早些回去定安。季妘奶娘田氏的担忧,季妘如何不知?只是新帝登基,皇后一位空悬,当初宫变之祸明面儿上掩了梁王,最大的功劳可在江慎之身上,若非他得帝王信任,暗中运作,焉知今日得胜的不是昔日的向淑妃母子?而先帝又岂能移蛊祛毒,令得东宫顺利即位?江慎之深得新帝倚重,其复起又多有季妘相助的缘故,自然十分推崇季家女,然而陈太后可是希望自己的侄女儿陈月绍入主中宫的,两方闹得不可开交。有向淑妃一例在前,季妘可不愿入宫,管你季家女陈家女,索性早早遁走,到成晋图个清静,但这些怎么好对旁人言?于是,她瞧着田娘子,哀声道,“奶娘,你又不是不知当初我有一段时日不见了踪迹,虽说有梁王殿下帮忙遮掩,到底我心结犹在,眼下待在定安不是为了我好,是在要我的命啊!”季妘是田娘子从小看着长大的,虽不至金匙银碗的供着,却也是娇养的姑娘,闻言登时差点儿落下泪来,转头哭了一场后,竟再不提回定安的事情,只对成晋诸大姓世家十分上心,逢别府小姐摆宴请客,或是举办诗社画会必定央着季妘出门走动。“小姐,您瞧,府尹大人家的三小姐要摆个百花宴,特地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