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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丛里,互相掐着对方的胳膊,不敢哭出声来。她们不敢跑,害怕随时撞上那些人。一个小时后,双腿已经失去了感觉,神经已经传递不出酸麻的信号。两个人跌坐在地上。“我们走。”我想扶起苌夕,可是发现自己站起来都是一件难事。苌夕和我彼此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我们去哪儿?”苌夕问。“回学校。”我拉着苌夕往外走。灌木丛的植株挑衅地给我们的逃路施压。苌夕拉住我的手,用力扯着我使我停下,她掌心的濡湿的温度爬上我的手,“我们......不报警吗?”“苌夕......”我觉得自己的嗓子疼得难受,声音都在抖,“我很怕,我怕死。”两只怕死的萤火虫手拉着手,怯懦地逃离了刑场。我们决定把这件事深埋心底,不说,让时间来把它埋葬。我们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的时候,阳光在窗外灿烂得一塌糊涂。我们甚至语气兴奋表情夸张地告诉土土,给我们面试的那个经理叶秋很帅,帅得一塌糊涂。土土听了就兴奋地尖叫,直言下次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去,我和苌夕大笑着叫她小花痴,笑出了眼泪。只有我们彼此才能明白,那眼泪里,有恐惧。什么是恐惧?恐惧是一条钻心的虫子,蠕行在我们血管中,旁人看不出,只道我们面色红润,除了鼻子边爆了两颗小痘痘内分泌些许失调,但他们怎会体悟,在那些谈笑风生之下,在那些插科打诨之下,便是,拊心之痛。去小北门取快递的身后,小店的年轻店主,一个风趣的胖子,故作神秘地与我们说起一件事。“有人死了。”他这样说。“这天下,这座城里,时时都有人死。迟子建说,看来不管在哪儿,生与死,总是人间最广泛的消息。”我故作高深。有趣的胖子笑起来,“你真是......”他只将话说到一半,接着开始的话说,“被枪打死的,在往朝路上。以后呀,你们这些女学生要小心一些的,不要走夜路,要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咦.......”他又神色巧妙地将话收住了。苌夕的快递包裹掉在了地上,她平静地捡起来,对着我说,“阔恩桑,我们走吧。”我朝门外的她走去,走到门口时回过头对有趣的胖子说,“有些话,你该一早就说的。”第5章亲妈还是后妈我一直说,苌夕不该念日语的。毕竟,她是一个十三岁就给自己囤创业基金计算着日后分红的奇女子。毕竟,她是一个在微信在中国刚刚露头大多数人还在qq里维系着纯洁的企鹅情感之时就做起了微商的万元户,那个时候,她不过是刚上高一的十五岁小姑娘。苌夕也说,我也不该念日语。她说,我应当凭自己的三流写诗功夫在中文班称王称霸。苌夕还有一点远胜于我,那就是她对数字的记忆能力,这突出表现在我们在云巅酒店接受考核之时。“试管婴儿。”雷经理报出一个十分诡异的酒名。“260一杯。”苌夕立马接口。“添加剂皇帝。”“180一杯。”“蓝带马爹利。”“2380。”苌夕顺顺当当地通过了考核。轮到我的时候,便成了如下情况。“雷博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