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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脸色也不太好,急匆匆低着头走下去了。苏鑫今天事儿太多,也懒得和他计较。天台上的植物已经很茂盛了,触目所及都是郁郁葱葱的,更有房门口大颗的月季花开得动声动色,丰腴可爱。走了两步,苏鑫发现在天台一角儿的发财树后面,连怜也正蹲地上哭呢,小姑娘儿哭得肩膀儿抖动,呜呜咽咽,攒了一肚子委屈终于倒出来的样子,越发显得她肩膀单薄,可怜见儿的。苏鑫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于是他慢慢踱到了连怜身边儿,也蹲下了。察觉到身边儿有人,连怜渐渐地不哭了,但是头埋在胳膊弯儿里,不说话。他们俩就那么肩并肩地蹲着,茫然地看着城市的风景,远处的楼台。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橘黄色的太阳慢慢地沉了下去,只留下天边一溜血红色的云彩。像是灰姑娘的教母挥动了魔法棒,路灯一下子张开眼一样一起亮了起来,店铺的霓虹灯逐渐闪起了光,七嘴八舌似地亮着那么热闹的颜色。这座城市也随着复杂绚烂的灯光而活络了起来,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北京夏天独特的味道:前调是一点点的暖风熏人和食色性也,中调是一点点的纸醉金迷加忘乎所以,回味总有那么一点点的迷茫无助跟心底凄凉……连怜抬起头,慢条斯理地叹了口气:“活着挺难的……”苏鑫拍了个蚊子,淡淡地附和:“谁说不是呢……”☆、天予不取林海洋用了一下午时间从放声大哭到歇斯底里的失控情绪里把自己捞了出来。他总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遇事儿就哭嘴咧得跟个瓢一样,实在不成体统。但人这个东西好生奇怪,能掌握的资源越少,仿佛值的放声大哭的事儿就越多,而且眼泪也真的是收不住了。在屋里哭了好一会儿,哭到脑袋都疼了,林海洋终于决定停下来,他擦了把脸,沮丧地想:好歹连怜跟苏鑫不在,要么自己真实没脸见人了。拿过镜子照了照,他已经放弃了用洗手间的镜子,因为够不着,林海洋看见镜中的年轻人鼻子通红,眼皮子肿胀,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把镜子反扣到了桌子上。成年人的世界对可怜人的界面儿并不十分友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子外面的地方变成了丛林。成王败寇,弱rou强食。人们用且只用积攒财富的多寡来评定同类的优劣。林海洋有一度候觉得那样很傻的,人怎么能像土拨鼠一样,以炫耀着自己囤积松子和花生的数量来决定彼此是否体面呢?难道只有把洞里塞得满满的那一个才能算好耗子?苦笑一下,现在看来,洞里装满松子花生的土拨鼠还真是有比较优势,好像游戏里那样,人民币玩家不容易死,而且搞到还魂丹复原的概率明显大得多。林海洋现在需要一颗还魂丹。嗯,不用还魂,换腿就可以。喝了一口水,林海洋试图理顺一下儿现在的状况,他找来一张纸,默默地把情况一条条地列在上面:mama生病了,但是好消息是好像用手术控制住了病情。她不想自己知道,嗯,我……也不太想让她看见我这个样子……自己这边儿也不算特别糟糕,有希望治愈腿疾总比这辈子永远瘫了强。搞不好三个月后,他就能走了也说不定。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