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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和容君行喝酒后的反应天差地别。老乞丐脸色酡红,话越来越多。开始还有些新鲜的江湖见闻,再喝点便是车轱辘话滚来滚去。容君行喝了酒脸色越发苍白,话也更少,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别人说话,也不知是真的在听还是早就神游天外了。在老乞丐第五次讲起长安城城西灭门惨案的时候,已经醉酒趴倒在桌上的容君行抬起头来,含混地哼哼道:“酒,再来一杯!”诸葛纯钧因为身上有钉子,通常不碰烈酒,整顿饭也只品了一小盅,此时便成为三个人里唯一清醒的。她有点无奈地拿起酒坛晃了晃:“彻底空了。你们俩已经喝了一整坛,不能再喝了。”醉酒的人哪听得懂人话?老乞丐摇摇晃晃站起来,举起空酒杯:“干,继续!”诸葛纯钧一个头比两个大,抓住老乞丐颤颤巍巍的手,想把酒杯拿出来。没想到老乞丐的手像老虎钳一样,她掰了两次都没掰动。诸葛纯钧无奈,只得把老乞丐连人带酒杯一起架到床上,嘴上半心半意地安抚着:“周公那自然有好酒招待,小年夜说不准还有灶王爷,一次能见个全,赶紧睡吧您。”好不容易把老乞丐哄老实,盖好被子,诸葛纯钧一回头,被吓了一跳:容君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直勾勾地望着她,也不知是醉是醒。诸葛纯钧无路可退,只得就这这个暧昧的距离,有点尴尬地清清嗓子:“容兄这是酒醒了?快回房吧。”容君行还是呆呆的,张口道:“娘子,你这是赶我走么?”声音十分委屈。诸葛纯钧简直被这句话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伸手推他出门:“有什么话咱们回房说。别打扰张伯伯休息。”容君行却顺势抓住她推他的手,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好,回房,都听娘子的。”诸葛纯钧不能多喝,所以完全没体会过人喝多了应该是什么状态。但是话本子她可没少看,听说过一个词叫酒后乱性。前两天她在地摊上随便翻的一个话本子,还讲了一对本不相爱的才子佳人酒后乱性,勉强在一起之后成为一对怨偶的悲剧故事。诸葛纯钧看了看依然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容君行,心里默默哀叹:“看来今晚我还是睡柴房比较合适。容君行是文昌宫大司命,我是一个在自己亲哥哥手下当差三年都没办过案子的小捕快。我们之间的差距何止云泥?更何况追求他的人还包括水芙蓉那样水灵灵的小姑娘,我一个假小子怎么会入他的法眼?万一他发起酒疯来我打不过,晚上发生些不该发生的事,明天早上起来后悔,我们可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于是她好说歹说哄小孩一样地把容君行送上床,借口去柴房打热水,溜之大吉了。雪夜里的柴房像冰窖一样冷。诸葛纯钧为了防止容君行起疑,连铺盖都没拿过来。此时躺在一垛干柴上,闭着眼睛数羊的时候冻得没法睡,运起内功取暖的时候钉子疼得没法睡。哆哆嗦嗦像个被颠勺的大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到后半夜,诸葛纯钧突然听到院子里有细微的响动。若是动静很大,诸葛纯钧大概会觉得是喝多了的老乞丐或者容君行起夜。但是这么小的声音,诸葛纯钧便不得不起疑。她一个骨碌从柴草上蹦起来,蹑手蹑脚地将柴房门拉开一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