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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皇亲贵胄的猛烈反扑,他们不会坐视殿下继承大统。”“那依韩相之言,现在唯有忍耐吗?”“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老臣……曾经不懂,”韩相双眼浑浊,缓缓闭上,叹息道,“其珝正是因为不堪受辱,与赵亥冲突,进而落入楚王的圈套之中,直到今日仍无法昭雪。”“韩相一片赤诚之心。”李其琒负手远眺窗外,淡淡道,“只是我不能坐视不管,任其发生,此事仍是契机。”溍帝坐于龙銮之上,手执奏章,视线变得模糊,放远了些终于能认清上面的字。他神色不定,扫过殿下一众人等,最后落到跪着的李其琒身上,“其琒,你的奏报可属实?”“父皇,儿臣所奏无半分虚假,毁钱制劣币乃是官家的监守自盗。”户部李金絮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得作响,“冤枉啊,陛下,昭王未曾到过我宝通寺,何以能断定是官家毁钱,行此无耻之事?”“是啊,”楚王应声道,“其琒,收集市面上成色不足的铜钱,并不能由此判定劣币由宝通局流出,李大人世代沐浴皇恩,对父皇忠心耿耿,怎么会行此悖逆之事?还有,其琒,你政务经验少,急于建功冒进的心态可以理解,但怎么能胡乱栽赃指责,伤了老臣的拳拳之心?”“父皇,儿臣就事论事,别无他念。劣铜钱一案干系甚大,还请父皇派人查清市面上的劣币究竟何人所为,如果儿臣有冤枉李大人的地方,儿臣自会负荆请罪。”溍帝注视着大殿中脸色晦明不清的众人,缓缓道,“其琒,这奏章既是你所报,就派你主持御史台查明此事,朕要看到真凭实据的结果。”“儿臣遵命。”万物凋零,唯有松柏郁郁葱葱,天气又寒凉了几分。李其琒摸过陆霁的手,心疼道,“怎么这么凉?吩咐下去,炉火生得更旺些。”“别劳师动众,”她拦阻他,“我一向有寒症,冬日里体温是比寻常人低些。”李其琒将她的手握在胸口,“我在南疆时听说过苗人有一种祛湿驱寒的良药,下次为你寻来。”陆霁触上他的视线,心头一暖。她瞥见桌案上的金陵地图,“别光顾着我了,铜钱一案棘手得很,你要如何着手?”“宝通局既知要我来查案,必定有所准备,我就借力打力,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寻找突破口。”陆霁眉眼一挑,被勾起兴趣,抬睫看他。“说起来,是你给了我启发。”李其琒笑着卖了关子,“换身衣服,随我去宝通局走一趟吧。”经过朝堂上的争辩,户部和宝通局都不敢懈怠,吴为之专门迎在门口,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反衬出李其琒步入宝通局的闲适和随意。他在吴为之的带领下参观造币的流程,不时提出些技术上的问题,吴为之小心翼翼地解答着,制造一枚铜币需要炼铜、熬煮铜水、制模、冷凝、上坏等一系列工序……出乎吴为止的意料,李其琒并未询问任何关于人事钱财等敏感事宜,甚至没有翻看账簿,就在宝通寺的一众人等摸不清头脑和面面相觑中告辞。回到昭王府,陆霁扶额思考,打量着面前铺开的铜钱铸造工艺图,“我有点明白了,制铜的关键在于铜水。按之前的推测,钱币中铜量下降,那么铜水中铜量相应减少,今日所有的铜炉都在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