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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便道:“我不要这等脸面,我只想你好好儿的,身子康健,没病没灾的。”宋如墨着实嫌她聒噪,又记恨着除夕那晚的事,心下浮躁起来,重重地把书往桌上一拍,没好气地说:“也是,姨娘又不是头一次不要脸面。赶明儿再到母亲跟前凑趣,母亲可有的训斥呢。”陈姨娘万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女儿会这么贬损她,气得脸色发青,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宋如墨说不出话来。身后的荷香连忙上前扶住她,“姨娘,姨娘……四姑娘,姨娘怀着身子呢,您怎么也不该这么说她呀!”宋如墨心中涌上一阵儿悔意,歉疚又紧张地望着陈氏,“姨娘,你怎么样了?”陈姨娘按住荷香的手,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快,快去叫产婆。”第二天早上,宋如锦正半梦半醒,耳边便远远地听见一片嘈杂的响声,她翻了个身,倦倦地问了一句,“外头在吵什么呢?”暗香打着哈欠进来,嘟囔道:“陈姨娘早产,闹了一宿了。亏得姑娘睡得沉,要不铁定被他们闹醒。”“陈姨娘早产……”宋如锦无意识地重复道,意识渐渐回笼,一个激灵坐起来,“姨娘早产了?”“是啊,才七个月呢,这会儿还没生下来,也不知道是爷还是姑娘。”宋如锦抱着被子自言自语,“出了这么大事儿,今儿还要上闺学吗?”“姑娘净想这些有的没的。”暗香笑着戏谑,“不管要不要上闺学,练字是一定要练的。”宋如锦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垂着长睫叹了口气,竟又躺回被子里了。“姑娘醒了还不起床,待会儿疏影来了,又要说我没照顾好姑娘。”宋如锦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由她说去,我给你撑腰。”过了一会儿,疏影来了,见宋如锦头还闷在被子里,不由奇道:“外头吵成那样,姑娘倒也能睡着?”“姑娘早醒了,想着今儿还要练字,就不肯起来。”暗香倒没瞒她,一五一十地说了。疏影果然埋怨了两句,“让你来服侍姑娘,你不好好劝劝她就罢了,还跟着她一道躲懒。”暗香闻言也不羞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刚还和姑娘说呢,你来了定要说我的不是,果真一点儿都没猜错!”宋如锦露出脑袋,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软声软语地说:“疏影,你也别怪暗香,是我让她别拉我起床的。”“姑娘诶,”疏影谆谆相劝,“我可听说四姑娘每天读书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劲儿,就要被她比下去了。”“我为什么要和她比?”宋如锦以往从没有和宋如墨一较高下的经历,闻言不以为然,“墨meimei和我又不亲。我要比也该和大jiejie比。”再想想五岁习字七岁作诗、自幼聪敏娴雅的宋如慧,宋如锦又添上一句:“自然我是比不过大jiejie的。”疏影一想也是。和一个庶女争什么高低呢?“姑娘再躺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备好了没有。”围观了一切的系统颇为无语——傻白甜主子就这么把一个机灵稳重的丫头劝服了。是日申时三刻,陈姨娘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宋怀远喜出望外,给孩子取名叫衍哥儿。大房子息单薄,取名宋衍,多少有些盼望繁衍生息、儿女连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