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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花花绿绿的架子鼓,一只锈迹斑斑的麦克风架子,拉起的横幅不知道用过多少次才会这么脏兮兮的,上面写着:Wind-Chaser,乐队之最。架子鼓后坐着个胖乎乎的少年,肚子圆滚滚的,大老远看见南桥了,拿着鼓架朝她们挥手:“小桥,阿靳,总算把你俩盼来了,等得我肚子都饿了!”南桥脚下一顿:“糟了,忘了给胖子带吃的。”靳远拉起她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地说:“不用搭理他,每次都让你带吃的,他算老几?”最后一句刚巧被胖子听见,立马就抗议起来:“我家小桥善解人意,每次都体谅我饿得快,哪像你这么狠心?”靳远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扫他两眼:“你家小桥?”胖子吓得脖子一缩,赶紧换台词:“你家的,你家的……”台后正在捣鼓音响的大春哈哈大笑起来:“阿靳你也是够了,这么爱计较!明知道胖子胆子小,还老吓唬他。”南桥也笑起来,侧头正好撞见靳远的眼神,他看着她,眼眸像是黄昏之中的落日,宁静悠长。她脸上一红:“看什么?”他答:“你。”“我有什么好看的?”“哪里都好看。”南桥差点没呛到,想了想,这又完全是靳远会有的回答,意料之中。七点半,演出开始。围观的大概只有二十来个人,稀稀拉拉的。南桥负责在台下调音响,台上三个人,大春是贝司手,胖子是鼓手,靳远背着电吉他,同时担任主唱。那完完全全是属于少年的声音,清澈温柔,又带着变声期特有的一丝沙哑。他唱着:像是一场漫无目的的逃亡,一路狂奔,跌跌撞撞;从未得知明天是什么模样,不过一只渺小的飞蛾,在漫长无尽的黑夜里追寻一束火光。音响不够好,间或有尖锐的噪音响起。同龄人背着背包在台下有说有笑,认真听的没几个,多是议论主唱长得怎么样。但台上的人很认真,大春努力弹着贝司,胖子挥汗如雨地打鼓,靳远闭着眼睛唱歌,双手熟练地cao作着电吉他。南桥抬头看着他们,落日的余晖恰好将少年们的影子照在地上,孤零零的三个人,不知为何有种苍凉的感觉。没一会儿,背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南桥以为是父亲问她为什么还没回家,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来电的是二姑。她起身走了几步,离音响远些了,才接起来:“二姑。”素来温和的二姑却在那头慌慌张张地尖声叫道:“南桥,你在哪里?快回家,你爸爸不行了!”南桥定在原地没动,空洞地问:“你,你说什么?”“你爸爸又喝醉了,脑溢血,已经,已经……”那头的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急切地喊,“你快回来,快点回来!”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南桥拽着手机就往外跑,绊倒了音响也不管,刺耳的杂音轰然响起,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舞台上的乐队停止了演出,靳远不明就里地扔下吉他追了上来,叫着南桥的名字。南桥只知道拔足狂奔,已经再也没有心思理会身后发生了什么。***十七岁这年,南桥的父亲去世了。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