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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招阴了,还得毕恭毕敬地道声谢,又花了许多银子打点,才在这座桥上落了坐的。这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留了胡子看似也不过二十出头,有什么可嚣张的?他还就不信,这小子还真能给他看出来些什么?!“有本事就看,没本事呢……”胡道士哼哼笑了两声,其余众人也跟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当即还引了两三个过路的,停下来看。薛云卉勾了勾嘴角,直觉得浆糊粘的胡子颤了颤,又拿手捋了一下,开了口。“看,怎么不看?坐,咱们是说你以后,还是道你以前啊?”“自是往前的事。”说以后的,怎知说的准不准?薛云卉点头道好,抬眼看了他两眼,见除了那几个道士,又围上来好几个过路的、摆摊卖竹筐草鞋的,她心里越发满意了,张口又问道:“也好,那是说你来保定之前呢,还是来保定之后呢?”周围瞬间静了一下。常在这摆摊的,都知道胡道士是这两年才来的,此人这么问,那是……真看出他是外来的了?胡道士也愣了一下,旁边那瘦削老道却不以为意,眼睛盯着薛云卉,替胡道士回道,“呵,保定以前的吧。道友既是高人,想必年头远些,也难不倒你。”胡道士晃回了神,点头说就这么办,薛云卉瞧他那眼角眉梢的得意,心头冷笑不已。来吧,那咱们就好好说说以前的事儿吧!“足下这面相,两腮明显向脸两旁凸起,不用我说,是明显的反骨面相吧。”她先说了这么一句,顿了一下。胡道士面上有些僵,长了个反骨明显的脸,那是谁都不想的,可他生下来就这样了,有什么办法?他见人人都盯着他瞧,心生不快,不耐道:“那又如何,你不是从面相看我来保定之前如何么?那到底如何?!”薛云卉并不急着回答他,先是解说了两句,“反骨相的人心胸狭隘,足下又添有钩鼻,虽不明显,却正好应了钩鼻庞腮之相。这样的人易在背后给人使坏,且忘恩负义。”她一字一顿地这么一说,当下众人的目光便似长矛一般,对着胡道士便去了。胡道士自觉一张脸似穿了空的筛子,脸上冷热交替,心头大恨。他赤了眼睛,正开口要喝薛云卉一声,谁知薛云卉却先他一步,哼了一声,缓缓道:“所以,足下是因为背后给人下绊子,又恩将仇报,被赶出来的吧?”她说到这顿了一下,一旁胡道士大吃一惊,她却只做未见,掐指算了一下。“哦,足下是从北边来的吧,离这也不远,应该是……涿州!”话音一落,一阵诡异的寂静袭来,片刻后,周围惊叹声连连。他们桥上凑在一处摆摊的,也常一道说话,谁有点事那是瞒不住的,大家伙儿都知道胡道士是从涿州过来的,来的时候还颇为落魄呢!众人见薛云卉把这个事儿一口倒了出来,都惊叹不已,见那几个道士也肃了脸色。方才那瘦削老道专挑了保定前的事让薛云卉说,就是怕她事先在保定打听了胡道士的底细。大家都是干这行的,真真假假的把戏,还是弄得清楚的。可谁都没想到,涿州的事竟也让薛云卉抖了出来!当下胡道士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折腾了好几阵,怔怔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