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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车上,田须无只觉心跳怦怦,掌中冒汗,哪怕甲胄在身无法抑制腿上颤颤。在他正前方,有一君子冠胄带甲,按剑扶轼,一军之人不能胜其勇也!何为威仪有度,何为盛气玉色,直到此刻,他才有了切身体会!然而那人没有给他缓一口气的时间,只见旌旗一挥,鼓声响起,对面战马嘶鸣,车轮滚滚,向着己方冲来。“压住阵角!”田须无高声喝道,一边让车右发布命令,一边举起了手中长弓。两阵相距数百步,还要再近些才能射中敌人。然而越是靠近,车阵的威压越是迫人,百步之遥,已能看到对面甲士那满面戾气,怒张长弓。“吾不惧!吾亦能中!”把所有杂念摒弃脑后,田须无齿列锁紧,扯开了弓弦,战车颠簸,并不容易站稳,然而此刻他却巍峨不动,只凝视着前方同样拉弓的敌人。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他已能看清对面敌人眼中的杀机,是时候了!“嗖”的一声,箭矢离弦,射中了对面甲士,在肩胛处留下一个白白印点。中了!田须无面露喜色,却不忘再次拉弓,又射一箭,可惜偏了些许。此刻两车已经近在咫尺,没有闲暇再射。田须无立刻取过长戈,直指敌人:“与吾杀!”他的气势也随血腥腾起,然而对面敌军更强一些,那列阵的步卒已经到了近前,向着己方倒卷。车上甲士一个又一个中箭倒下,戈矛如林,当胸刺下,惨呼声连连。渐渐,车阵开始乱了,背后步卒再不能敌,开始四散逃窜,身边战车大多也失了御手,停滞不前,田须无却不愿退却,面上涨红,舞动沉重长戈,只再杀几人,然而一双利眼锁在了他身上,只见白羽一闪,没入了眉心。冷汗都下来了,田须无盯着插在胄边的箭杆,双腿一软,险些没跌坐在地,然而此刻,对面那持弓者已经放下长弓,冷冷对他道:“血勇可依,却不能鲁莽,眼看败阵,掩旗鸣金才是正道。”“阿兄……”田须无泪都快下来了,就算是没有箭头的木箭,也不能冲着面门射啊!直到此刻,细观战场,才发现两军阵前并无血迹,只有一些断掉的长戈和箭杆。这是田恒刚刚想出的cao练之法,把铜戈换成木杆,去掉伤人的矛尖、箭尖,以不会伤人的兵器列阵搏杀,既能锻炼阵法,使人见识真正的阵仗,也能减少损伤,不至于害了性命。可谓上佳的练兵之法。田恒也不管可怜巴巴的弟弟,已命令车右鸣金收兵,让人重整阵容。田须无看着对方有条不紊的动作,和那很快又聚在一处的兵士,面露羡慕神色:“阿兄这边的兵马,果真更强一些。”田恒瞪他一眼:“明日你我换阵,你领这队兵马。”田须无脸立刻垮了下来:“阿兄我错了,是我指挥失当,未能掌好车阵步卒。”见他垂头丧气,头盔上还插着根箭的倒霉模样,田恒唇边终于显出些笑意:“这次对战,可学会了什么?”田须无迟疑片刻:“车兵似施展不开……”这是他最为惊讶的地方。到了真正对战的时候,车兵发挥的作用全无想象中大,到了阵前竟有些碍手碍脚。若是步卒勇武,持戈围住车兵,端是凶险。只是,似有些不合礼法……“觉得步卒攻击士人,有些失礼?”田恒一眼看穿了那小子所想,嗤笑一声,“终于教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