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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滞,他下意识道:“我会尽早将真真安置好,多谢太子殿下。”这话一出,他心道不好,总觉自己仿佛陷入什么大坑,但抬眼再看霍生阳,他神色却很正经,也没有方才他初进厅内时听见唤“真真”二字的暧昧多情。霍生阳扬眉,他转动两下玉扳指,随口道:“待娇澜出嫁,我作为兄长会添礼甚多,听闻你好青山先生的画作?”“我那里有几副,届时便一并送给娇澜罢,她不好书画,给你再恰当不过。”这话里话外,崔嘉学总觉玄机莫测,他拧眉看他,却没瞧出几分真实的情绪。太子殿下活在宫中二十余年,早练就一身糊弄人的把戏,不动声色,万分自然地,袒露些微他的善意,笑道:“嘉学,娇澜很是喜欢你,你可别让她失望。”崔嘉学自然明白,他的一腔野心与城府,为了更进一步,全数发挥在霍娇澜身上。待他地位更加稳妥之时,他才能轻松一点,届时才能将霍娇澜以棋子抛之。但崔嘉学在进入朝堂以前,也不过只是个才华横溢,从师于大学士的青年,哪能比得过霍生阳豺狼心眼。太子殿下早在多年皇帝教导与亲手掌握朝廷事务间,练就了一副唬人面相。他冷心冷肺,装作诚恳样子时,就连朝间最古板有经验的老臣都能哄骗过去。崔嘉学只觉得霍生阳此刻的情绪貌似有点惹人注意,却没想太多,他沉浸于霍娇澜对宋渺的反应中,忧心着会否给宋渺带来困扰。这么一想,那置办一处住所单独给宋渺的念头又冒了头,在霍生阳离开崔府后,他便寻了下属,要找一处稳妥的地儿。其实最初,他便有这个意思,只是心中还是有不舍,宋渺孤身一人来京,来时狼狈惹人怜惜,他看不得她那样消瘦,竟然想着将她锁在身边喂得结实点再说。而且因着母亲逝世,婚事推迟,他便更有了将她好好养着的念头,只是这念头还没实行多久,就迫于霍娇澜的蛮横无理,就此作罢。崔嘉学心中有不耐。望着面前已经买好的住所房契,便更觉厌倦一年后的婚事。他背靠椅,听到门外有宋渺轻柔的声音,像是询问侍卫他是不是在办公,他精神起来,便让她进来。宋渺走进书房,看到案桌上摆放的书籍,与一张房契,她眼神微闪,将从厨房里随手拿来的一盅燕窝递给他。崔嘉学笑了笑,手袖压在案桌上,接过吃起,那房契便压住,不能看到字迹。但宋渺却有了隐隐念头,她想着不久前霍生阳来崔府的用意,又想着霍娇澜的性子,对自己将要离开崔府的事实有了预料。而在他终于能坦然说出,不久后霍娇澜要住进府中,她恐怕得先去别的住所时,宋渺非常平静地嗯声道好。她的容颜很精致,比那美艳帝姬霍娇澜要出色很多,眼神清澈,樱唇微弯,轻轻点头,并不意外地说:“我知道了。”她的反应让崔嘉学有些心口发涩,他想说什么,她眼底渗透出来的一点点笑,还有似有若无的叹息都止住了他的话。“嘉学哥哥,你做的很好了,”宋渺看着那张房契,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宋真真”三字清楚分明,她以他最乐意看到的邻家meimei身份,而非娃娃亲未婚妻,乖巧而温柔地道,“你与帝姬要好好过日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