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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第二日,刘骜从长信殿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太后和天子,在几个月的冷战后,终于言归于好。宫人们也纷纷松了口气。之后的日子,朝堂之事也步上了正轨。相对应的,刘骜也越来越忙,高门、外戚的关系需要他去平衡,各地的天灾人祸需要他去处理。当一个有实权的皇帝并不容易,特别是在有人虎视眈眈的时候。刘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连出游都没什么空,更不用说沉溺酒色了。那“同辇而行”的轶事,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发生。“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的夸赞也没有被说出口。不过太后却比前世这个时候更亲近信任班恬了。班恬很满意。阿夏将默默将时间拨到了十二年之后。历史上,这一年,汉成帝出游过阳阿公主府,带回了赵飞燕。只是,这一世,那赵氏姐妹注定见不到天子的面了。早在多年之前,班恬便使人将她们买了下来,送到了南边。说句实话,就算这一世,天子并不昏聩,班恬还是担心见了赵氏姐妹刘骜会不会故态复萌。那赵氏姐妹就像有毒一样。班恬不敢赌。阿夏再次拨动了时间控制环。这一次,是十年后。这一年,许皇后在缠绵病榻几个月后过世了。同年,班婕妤被立为皇后,她的儿子,也就是刘骜的长子刘进被立为太子。岁月在班恬的眼角留下了些许痕迹,却并不让她显得苍老,反而替她增添了一丝成熟的韵味。“陛下。”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些忧虑。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刘骜中风不能动弹,一个月后过世了。这与他酒色过度不无关系。可这一世,他身体十分康健,却忽然得了场急病,卧床不起了。同样的时间,又同样有荧惑守心的天象,班恬不得不忧心。荧惑守心,侵犯帝王,大凶之兆也。这个时候的刘骜,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了。他眼睛眯成一道狭缝,伸出苍白而颤抖的手,握住了班恬的手,喃喃道:“婕妤。”“妾、妾在。”班恬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听到班恬的回答,他满意地笑了笑,笑容里依稀有着少年时的温润与意气。然后,就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殿里响起低低的哭声。二十多年的陪伴,不是假的。就算班恬对那天子的心已经不像上一世那么纯粹,就算她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他会不会恢复到上一世那样,就算……她想过他早逝自己会不会轻松一点,这一刻,也忍不住低低抽泣了起来。三日后,新帝即位,封生母为皇太后,奉祖母为太皇太后,改元康平。阿夏把时间往后拨了二十五年。一个四五岁小男孩手里拿着只刚捉到的蚂蚱,踢踢踏踏地跑进长信殿,兴高采烈对班恬道:“这是孙儿孝顺祖母的。”这个时候,他的乳母才赶忙从殿外跟了过来,她的额头已经沁了些汗珠子:“太后恕罪,是婢子没看管好小皇子。”“无碍。”班恬慈和地笑了笑,转头对那小男孩说,“祖母很喜欢,阿明很厉害。”那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行了个礼,又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