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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起雾了,有野鸟掠过树梢,留下翅膀划动的声音。潮湿的雾气在身边缠来绕去,刘穆头顶电筒的白光随着动作的起伏规律地摇晃,在黑暗中劈出一道光柱,又被夜幕和雾气吞噬。身上发冷,可是前面这具躯体却越来越热,我的头就搭在他的肩窝上,耳朵贴着他的后颈,依赖的、亲密的姿势,刘穆在喘气,后背潮热,连头发尖都在出汗,湿了我的脸。“忻馨,你怎么样?难受吗?”刘穆放我下来坐,拉下电筒往我脸上看。“还行,你休息下吧。”“没事,我练过负重攀爬。”“忻馨,难受吗?忍一下,很快就到了。”“知道。”“忻馨,怎么样?难受吗?”“嗯……”“忻馨……”我们一遍一遍重复着这种对话,问的人不厌其烦,回答的人力竭声短,谁也没有觉得这种问答是多么的单调啰嗦。停车的村子里只有一个卫生所,现在早就关门了,刘穆开了半个多小时车,把我送到山下的镇卫生院看急诊。急诊的结果出来,是食物中毒,呕吐出的血块是胃粘膜或者食道撕裂,医生吩咐不能止泻,呕吐腹泻都是肌体对于毒素的应激反应,由于大量失去□□,需要输葡萄糖盐水和抗生素。等我挂上吊瓶,已经是凌晨一点,期间断断续续上了两次厕所,都是刘穆举着吊瓶把我送进去,他在门口等。三点钟水吊完了,护士过来拆了针,让我继续卧床观察,有人把手放在我头顶,很轻地抚摸,温柔的声音说:对不起,不该拉你来。我连眼都不想睁,嘟囔着说了一句没事,在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中很快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天已蒙蒙亮,头顶的吊扇发出单调的吱嘎声,睡之前晃眼的日光灯已经关掉了,房间里有安静深长的呼吸。一个人面对我侧躺在隔壁的病床上,长长的腿摊在床外,连鞋都没有脱。我们的脸相距不过五十公分,一个床头柜的距离,我可以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男人,他有一个特别饱满开阔的额头,长长的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窝上,像天真的未经世事的少年,而脸的下半部,有形状漂亮厚薄适中的嘴唇,和属于成年男子刚毅端方的下颌,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俊男人。仿佛感受到我的注视,刘穆突然睁开了眼睛,在目光交接的一刹那,他腾地翻身就坐了起来,突兀地问:“你怎么样,好点了吗?”“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差点被撞破偷窥,心里砰砰跳。他耙耙乱糟糟的头发,伸个懒腰,然后下床蹲到我面前,“看上去好多了,要吃东西吗?我给你买早点去。”美男也是经不起折腾的,红血丝,大黑眼圈,毛乎乎的胡茬,还有……不太好闻的味道,让他看上去好像老了五岁。“有粥吗?”“想吃粥?没问题,我去买,你要上厕所吗?”“不上,你去吧,谢谢。”今晚出的丑已经够多了,我再也不愿意让刘穆陪着上厕所。刘穆突然伸手在我头顶揉了一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狡猾地笑,“你生病的时候真乖。”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像猫一样优美灵活地弹起身体,晃动了一下胳膊,在轻飘的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