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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许他对辛诺是可有可无的,而他们对他却是必不可少的。 草根的小心翼翼让人心酸,像只曾被遗弃的小猫在讨著主人欢心,为求一处安身之所,舔脚撒欢都在所不惜。 辛诺每天下班回到家,草根总是恰时的递来室内拖鞋,最走他走上的公文包外套,贴心的像个贤惠的贤内助。他不知道草根两班倒的工作怎麽调整过来的,每天在他回家时热气腾腾的饭菜刚好上桌。 他在不安。 他在示好。 他在昭示。 一切,都归究於他没有安全感。 辛诺想告诉他,这是他的家,没有人会赶他走;他是家里的一份子,家里的一切,他都有权支配; 还没开口,草根已经一脸惶恐,苍白的脸色让他再也说不下去,辛诺只能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更抑郁,因为工作建立起来的那点信心崩然瓦解,眉目间笼上散不开的阴霾。 璀璨的夜景,渐次点亮的霓虹,比起日间的吵杂,草根比较喜欢城市夜晚的丰富色彩与温度,他觉得这样的世界才不至於沧凉。 就是沧凉,像他人生一样的沧凉,他白天从来不会去欣赏这个城市,那样只会是往他冰凉的心口再撒把冰刀。 有时候,惺惺相惜不是互相解救,而是加快了心死的速度。 痛苦是面镜子,暴露了对方也暴露了自己。 所以,草根不愿曝露那些掩在虚伪面具下的丑陋,人生不就是戴著面具在跳舞。 双手搭在没有温度的桥栏上,脚下是车水马龙,夜风习习吹来,燥热中带来一丝清凉。大气污染下,这里的已经见不到碧海蓝天,夜晚的天空更是像蒙了纱巾的秘密客,又像不见底的层层深渊,深不可测。 “草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爸爸找到芋头叔叔了,很快,芋头叔叔就要回来了……” 今天早上,念予临上车时,对陪他等托儿所来车接的草根如此说。念予只有在说到他的芋头叔叔时,神情与语气才有他四岁该有的童趣,那种等待贵重礼物或珍奇糖果的迫不及待。 与小家夥的殷切不同,草根在高兴的同时,心底一凛。 贇予回来,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要离开了? 念予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芋头叔叔,辛诺天天都在等著他回来……只有他,是个多余的人。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他的美梦还是要醒。 靠著栏杆瘫在地上,地上一堆啤酒罐随著他的动作碌碌滚出好远。 天桥上,几对年轻的情侣相拥著在他跟前晃过,或呢喃或亲吻,或抱或搂,……无不洋溢著nongnong的蜜恋。 赤红的眼已经迷朦,头顶上的擎天柱一般的灯柱渲泄下月凉如水般的光,涣散的瞳孔里播放著他悲凉的人生…… 懂事起,就听别人说他出生那天晚上,山里罕见的出现了乌鸦彻夜啼叫的奇怪现象,有人说这是很不吉利的兆头。有老人说,百年前村子里也出现了这种情况,不久村子里就出了命案,於是他们咬定了那天晚上出生的人是不祥之人,一个还在繈褓中的小孩子被愚昧的村民活埋了。 父亲用自己的一条腿换了草根一条命,草根的命运被一群乌鸦给抹黑了。没人愿意跟他玩,没人愿意接近他,人人视他如洪水猛兽,见到都纷纷绕道走。 孤单寂寞的童年,唯有父母不离不弃的爱支撑著他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