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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能够轻易地挥发出来。它是葬土,沉重不堪、密不透风,压得人难以呼吸。 和一个死人结婚,能不害怕么?你想象下,你身边躺着一个人,浑身冰冷而僵硬,胸膛平平,一片死寂,没有起伏,更没有呼吸。却有着一双随时会翻开的眼睛,随时会咧开的嘴角,随时会动弹的手指…… 昨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赵永齐记得非常清楚,他进入房间的时候,他的哥哥,赵仕义正等在那里。 在今晚,那人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就算他故意很晚才进去,也没有半点微言。跟他平时大相庭径。赵永齐当然明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死了。他感觉他死了比他活着好。不但他的世界清净了,自己的世界也清净了。 赵永齐转过身,点上了两只蜡烛。蜡烛一支是红色,一支是白色,并排着的。 点燃之后,便关了灯。房间一下就暗了。墙上那个大大的喜字越发像日久年深的蚊子血。 虽然他平时毛躁粗心,但是在这一夜里,还是遵循道士的嘱咐,郑重其事。他倒了两杯酒,走了过去,既然结了婚,交杯酒是一定要喝的。冥婚,是从古代延续而来的,严格的讲,要依古风来办,当然也可以弄成现代版,但是必要的环节不能省去。 话说,赵永齐走到了尸体面前,头低着,正好对方那根断掉的手指印入他的眼中。他的脸上显出愤怒的神色,下一秒就裂开嘴笑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管怎样,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洞房花烛夜 2 说着,赵永齐抬起头,看着他,表情痞痞的,有种嘲讽的意味。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知道我的厉害了?”盯着那张脸,语气越发地得瑟,“你不是那么凶么?怎么不举起你的拳头,再一次砸在我的脸上呢?”赵永齐轻轻拍了拍自己向那个人偏着的脸。眼里的恨意像涨潮一般,不知何时就漫了上来。 还记得,那一天他们吵得很凶,最后他摞下一句狠言:赵仕义,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娶了你,让你做我的老婆!我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让大家都来瞻仰你可笑而又狼狈的模样! 他办到了,没理由不感到高兴,感到快意。他征服了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给他定了个惹人耻笑的身份,他等着这一天有很久了,虽然他心中从来没有和谁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概念,但是这一步,他必须迈出去。如同一个人打败自己的对手,那种信念那种决心独一无二、毋庸置疑。 然而他很快就敛住了春风得意的表情。仪式尚未完成,还不能掉以轻心。与对方喝了交杯酒后,便一件一件地脱下他的衣服,包括那条特意为他定做的丁字内裤。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个人便是刚刚醒来的钱海。他以为碎碎念的赵永齐在说着甜言蜜语,其实跟他所想象的千差万别。 赵永齐离开了,将床铺好,便再度出现。抱起那具尸体,放在了不远处的床上。他的哥哥躺在那里,眉眼还是那样英俊,浑然天成的气势丝毫未减,只是脸铁青,像是被他气的。男人微微一笑,低下了头。洁癖让他有些犹豫,但他无可自拔地沉溺在那人顺从的姿态和表情里。尽管明白这只是假象,和睦融融之所以呈现,不过是因为死亡。无关风与月。可他还是感到满足,感到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