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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下,就抽尽了李章绷紧的力气,只能软下身体承受鞭子所有的力量。王府的重鞭重逾十斤,由专门的刑卫打来,每一下除了撕开血rou,力道更是直入脏腑。李章硬挨了几下,喉间已见腥味,连忙勉力提气运功,护住自己的心脉。
鞭子以固有的频率起落着,李章的衣衫早已被打烂,杖刑未破损的伤处一一绽裂,鲜血迸出,旁观之人惊呼着不断退后,空出李章所在的大片中心,越显得孤悬在树下的李章单薄瘦弱。
刑至二十鞭,李章就昏了过去,随即被冷水泼醒,继续行刑。他无力地垂着头,全身仅余的一点力气护着心脉,却仍被那霸道的力量一点点逼进,他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去了那里,本能地想要护住,本能地求着生。
他又昏了一次,才挨到行刑结束。当他终于缓过口气时,听到何总管宣布鞭刑结束的声音,心头涌起难以言述的自豪感,竟然微微牵出丝笑容来,随后再次沉入了黑暗。
第8章 冷暖在心
无尽的黑暗中,李章筋疲力尽,看着身边越烧越近的火焰,身子却沉得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他想喊娘,却同样出不得声。火焰烧身,痛楚闷钝而深刻,他似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烧成了灰。急切间,他四顾寻找娘亲,茫然焦急地挣扎。忽然,眼前的景象一变,李章终于看到了娘,微笑着站在泉边,清凉的气息逼散了灼身的烈焰,进而润泽了干枯的唇舌。他热泪盈眶,努力想要靠近,娘的身影却渐渐淡去,他急切地叫了声“娘”,猛然睁开了眼睛。
“公子……,公子你终于醒了!”焦虑担忧了好几天的何青终于忍不住,扑在床边放声大哭。
李章好一会才真正清醒,知道娘亲是在梦中,亦是难过得落泪。他不敢像何青那样恣意,强忍着擦干眼泪,转而去哄何青。
李章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几乎没了声音,却没有上次那种磨砺的感觉,想来是昏迷中何青一直喂自己喝水之故,不由心中又软了几分。
“……饿了。”
虽是轻浅得几乎听不到的气音,何青还是听见了,赶紧抹干眼泪,不好意思地起身:“小奴忘情了。火上一直煨着粥呢,小奴这就去拿。”
就着何青的勺子慢慢喝粥,李章趴在枕上轻轻地说:“你又不是我的奴仆,不必如此自称。”
“公子……”何青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李章怕了他,努力笑了笑,说:“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你该高兴才对。”
何青越发哭得难禁,李章被他哭得头疼,身上的伤也越来越疼起来,真如火焰灼身一般。他原本就是对疼痛非常敏感的体质,五岁那年不过被父亲打了两戒尺,就疼晕了半天,急得娘亲哭背气了好几回,这才收了倔强的心性,在虎狼窝似的深宅大院里谨小服低,避祸自保。
李章看不见身后的伤,只觉得火烧火燎的感觉和受刑当日没差多少,药糊的感觉又十分粘腻厚重,让他直想去井边冲洗干净。
他难耐地躺不安稳,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