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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焦燥,只是从心底很深很深之处,泛起浓烈的悲哀。 他俯在她的身前,牵起她的手,近乎虔诚的亲吻着她的指尖,一遍又一遍…… 次日清晨,他醒来的时候,谢辞已经不在了,石桌上放着幅画,他打开,画卷上画的是他,白雪之下吹梅横笛,青衣洒洒,清影隽隽,清颜如琢。 原来,在她心中,自己也曾如此美好,总算不负此生。 白梅堆雪恰月新,竹映薄霜水墨浓。 庐下煮茶待好友,浅吟诗句抚古琴。 此后很多年,陆雨间都没有再见到过谢辞,就像他那时的感觉一样,她永远只是刻在他脑海中的一个影像。来赴白梅之约,是她给他的,最好的落幕。 后来某天,他无意路个那个花魁娘子的小居,见到那个洗尽铅华女子在院落里种满了梨花树,花开时节,独自赏着梨花,清影寂寂。 她邀他进门,请他喝一杯梨花茶。 再后来,他听说花魁娘子出嫁了,嫁给卖货郎,相夫教子,清贫度日,他欣慰一笑,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而他一直没有成婚,其实对于那个八十岁之约,他已经看淡了,淡得都不再期待了,而那些情感,也在某个瞬间,忽然就明白,就像谢辞说的,那也许并不是爱,只是仰慕。 爱是对等的,而仰慕是不对等的。爱可以放在手心里把玩,仰慕,却只能放在头顶上贡奉着。 所以,他一直都不曾奢想过谢辞会嫁给他。 然而,有些时候,却非她不可。 仰慕与爱不同之处在于,仰慕之人的思想,会侵蚀你的思想。所以,再没谁能入他的眼,他便再不能与谁相守一生。 就那样,无意等她到八十岁,一眨眼,他却已经等到了八十岁。 而只到他八十岁,也再未得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或许她留恋某处风景,再不愿归来;也或许她已经找到能为之停留的人,开开心心的嫁作人妇了;又或者,她已挣脱皮囊的束缚,一缕香魂早就与万化冥合了。 他不得而知,只是恬静的守着岁月。 那年,东山的梨花又开了,大片大片,如行云凝聚,如白雪堆砌。 他站在当年她站的地方,赏着一江缓流,漫山流翠。人老了,不中用了,站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便躺在石头上休息会儿。 这一躺就睡着了,梦中见她踏着满地梨花而来,白衣如素,容颜如旧。 她笑着向他伸出手,说,雨间,我来赴你连理之约…… ☆、吹笛过蔷薇 那年初夏,一场朝雨浥去轻尘,四野浓绿得如像是被画匠用青墨涂染,却有一架篱芭上开着大片大片绯红的蔷薇花,风拂过,花枝摇曵,红浪如簇。 顾浅笛倚着柴扉,见脚下青山白雾,幻起幻落,如同水墨画卷般渲染开来,一眼景色一杯酒,陶然忘怀。 有笛声漫入耳间,空灵清越,带着少年人的自负之气,顺着笛声忘去,便见陌上谁家少年,一袭白衣如雪,头戴竹笠,身骑青鬃马,吹着笛子缓缓走过蔷薇丛。 这少年好雅致的情怀。待一人一马隐入绿野后,他收了酒盏入竹庐,见案上白卷,兴起作画题诗: 烟雨入柴扉,红炉酒正煨。 水墨青白处,吹笛过蔷薇。 搁笔不久,就听有人轻叩柴扉的声音,门外雨脚细密,想必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