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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于甲申年二月朔望,时价纹银三千两,其中二千两是孩儿外祖父所出。父亲写借条一封,信曰若日后分家,便以整座宅院还债。”谢宣将信件一张张摆了出来,“上头盖的是沧州府衙大印。这一封是当年沧州知府黄千山黄大人做见证人留下的见证信,上头有黄大人的私印。今日分家,谢府将全全归我外祖。不巧,外祖家中独剩孩儿一人,如今,这谢宅便自然是孩儿的。” “转眼十三载,宣儿前日出门找了个居间的铺子打听过了,如今谢宅时价一万二千两,这是居间铺子的掌柜开出的佐证。”谢宣终于将所有书信放好,然后字字铿锵,道:“孩儿感念二娘教养之恩,此去京都,谢宅也是断然带不走的。便请二娘拿出一万两银子,其余家业,农田,孩儿便都不要了,全部留与二娘。” 第6章 托孤(六) 谢宣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直直跪在地上,姿态甚是谦卑,此番场景,看在任何人眼中都像是谢宣受了欺负。 谢刘氏闻言色变,一时语塞,没了主意 。一双凤眼急急看向自己兄长,以寻帮助。 刘鑫起身,几步到了谢宣跟前,先是一手搀了谢宣把人提起来。“贤侄方才跪了几日,这会又跪下来,也不嫌膝盖疼。都是一家人,做这些干甚。万事好商量嘛。” 谢宣就着刘鑫的力起身,顺带着将自己方才铺在地上的书信带了起来。 “舅舅与你外祖也算是相识一场,这些年也未曾听过谢卓与他借钱买下谢宅。况且当初冯老去的时候我们都在跟前,老人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都未提过这话,怎就突然有了这么些东西了?”说起谢宣的外祖,刘鑫心似擂鼓。 二十年的沧州,冯家也可谓是风光一时。要说起这冯立德更是,冯立德乃冯家老幺,也是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无需做任何事,便得继冯家家业。自己又是个长本事的,即使那么大副身家,还是凭借一己之力考上了举人,回乡做了官。 俗谚讲三贫三富不到头,又讲人有旦夕祸福。这话大约在冯家身上倒是应景。冯立德只娶过一位夫人,剩下一位千金,便是谢卓正妻,虽是没能得个儿子,一家人也总算的美满。偏生,冯立德刚正不阿的性子在官场实在吃不开,上上下下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而刘鑫当初为了能让自己的meimei嫁入谢府,明里暗里没少勾结着外人给冯家使绊子。终于天遂人愿,不过朝夕间,冯家便被抄了家。 上头的人不过是要给冯立德个教训,这事儿刘鑫知道。当即向谢卓表示,自己愿保冯立德,这代价便是让他娶了自己的妹子。谢卓不忍看发妻整日以泪洗面,便应下来,只想着无论如何先做了样子。无奈成亲当晚便被下了药,一晃也就过了这么些年岁。 “说来舅舅可能不信,就是侄儿也是近日才晓得的。”谢宣稍作整顿,眼睛直勾勾盯着刘鑫,不见得半分惧色。“侄儿出生之时,外祖使人去京中特地做了件绣金线的抱毯,母亲一直让麽麽替我收着,前几日想到了,才拿出来看看,算是睹物思人,缅怀先祖。可巧那日抱毯竟被那不知死的耗子咬破了,孩儿仔细收整的时候方才得了这些书信。” “细细想来,外祖病入膏肓之时,定时想与我说这话的。只是不巧,外祖每每使了人让孩儿去探望,等孩儿到的时候便被人拦下,说外祖吃过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