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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推到霍尔面前,温和地笑说:“殿下,您看看,如果没有异议,请签字吧。” 霍尔曲手指轻敲膝盖,“已经有太多人称呼我‘殿下’了。” “您希望我叫您‘先生’?” “我有名字。” “好,您签字吧。” 霍尔“嗯”了一声,却不动笔,“你称呼‘您’的依据是什么?” “好,你。签字吧。” 霍尔握起笔,顿了一下,说:“差点忘了,忙完这一阶段,我有一段时间的假期。” 章以耷拉着眼睑问:“需要我陪同吗?” “需要。吃饭吧。”在“章以”的旁边签上了“霍尔”。 签完协议,章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把纸张折了折放进口袋里。前些天的阴霾心情多少消散了一些,举起酒杯,微笑,“干杯。” “干杯。”霍尔也端起了酒杯。 正当此时,仆人把西红柿端了上来,霍尔示意放在章以面前,章以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我还知道你会做这个,连续吃了好几顿。” 章以放下叉子,“能不能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监视?这词欠妥,我只是在观察,并且时间还不允许。” 章以点头,“对,你很忙,非常忙,既然这样,干嘛还要看监视记录?” “因为我没时间现场观察。” “得了得了。”章以一勺子舀起羹汤,“你这是循环论证玩文字游戏!我们谈话的重点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而不是你很忙!” 霍尔夹了根菜叶子放进嘴里,“从你第一天到达86号星球,还处于休眠状态时。” “啊?这么早?” “是啊,整艘战舰都是军人尸体,唯独你幸存下来……我们非得在餐桌上谈论尸体吗?” 章以不说话了,我当真这么特殊?一个先心病患者比变形人士兵更强壮? 俩人端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饭,偶尔交谈一两句。窗外夜色黛墨,天上繁星低垂,章以放下餐具,走到窗边,伸手摘了片不知名水草的叶子,指着铜红色的卫星问:“它叫什么?” 霍尔转过头来,“月亮。” 拉倒吧!“月色皎洁,满月如盘、弦月如钩,自古被诗歌赞美被散文抒怀。你看它,永远都是圆的,巨大而蠢笨,rou眼都能看见沟壑纵横,毫无精致的神韵。” “当你情绪低落时,晴天的太阳你会认为它恶毒;当你心情愉悦时,晴天的太阳你会觉得它热情奔放。你看,你对月亮不公平。” 章以沉吟片刻,深有同感,“你说得对,情绪决定审美。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可以住在这里。” 章以骤然回过头来,“协议上写得很清楚。” “协议上没写你不能住在这里吧,事实上,我都忘了协议里写些什么了。” 章以怒目,“你打算食言吗?” “那上面签着我的名字,这我记得很清楚。”霍尔站起来,“我送你去找车子。” 俩人并肩走上林荫小道,霍尔深吸一口气,“我非常喜欢这些树,蓬勃、健壮,充满活力。” 章以抬头扫视一圈,“太高了。” “我想,在你眼里,长城是残破的石墙;金字塔是千疮百孔的石堆;自由女神像是个举着冰激凌的中年妇女。” 章以惊讶之极,而后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