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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病痛中的人,容易对救助者产生痛苦以外的依恋。 但这些热情消长如汛,来去无影。他没有心情去理会周予安的心血来潮。 周予安睡了没多久就又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除了他空无一人,窗外雨声密集如鼓,强烈的失落像黑压压的云袭在心头。 热闹没有,殷勤没有,只有那个该死的引流瓶还连在他身上。 他打开微信,李慧婷给他发了一张图片,附言:“你的肺大泡”。 照片血红把他吓了一跳,他发了张自来水冲眼睛的表情,回了句:“怎么像鱼泡,太恶心了,还好我没看到实物。” 李慧婷回复道:“钟医生说你不敢看,所以我们就没打算给你看了。” 周予安嘴角扬起笑,回复道:“钟医生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吧!” 正笑着,小蛔虫就打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周予安双眼先是一亮,然后又一暗,像一盏灯开了又关,语气带了些哀怨,尾音拖得很长: “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毫无立场的撒娇耍赖,医院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谁也不可能专程陪他。 钟弗初嘴唇微抿,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后只是说道:“后天取引流管,这两天还要继续注意,饮食一定要清淡。” 周予安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出院?” “四天后。” 钟弗初看他一脸懊丧,接着道:“如果恢复的快,提前一天也可以。” 周予安偏头看向钟弗初,疑惑道:“为什么要提前?我才不要提前呢。” 钟弗初怔了怔,就听他继续道:“我还想多住一会,因为我……” 周予安一向很溜的嘴皮子突然卡了壳,钟弗初低头看着他,手指按在床沿栏杆上。 “因为我不想工作啊!徐行就是个资本家,压榨我这个无产阶级工人,出院回去就得帮他干活,还不如在医院躺着舒服呢。” 周予安笑嘻嘻的看向钟弗初,却发现钟弗初的神色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 钟弗初转开视线,叮嘱道:“即使出院后,也不能过度劳累,更不能剧烈运动。你最好跟你朋友说清楚。” 周予安仰着脸乖乖的点头,钟弗初这般耐心嘱咐的样子,全然没了平常的冷漠,好像就是他的哥哥一般。 他突发奇想,问道:“诶,钟医生,你有弟弟吗?” 钟弗初脸色却瞬间冷淡下来,那一点微不可查的柔和烟消云散。 “没有。” 回答的短促又干脆,似乎在否认什么让他厌恶的东西。 周予安莫名其妙,刚要问他怎么了,钟弗初就转身走了出去。 他说错什么了吗?周予安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就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钟弗初怎么反应这么大? 钟弗初回到办公室,李慧婷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走上来悄声道:“钟医生,邵主任和23号床的家属吵架了。” 邵丰文是胸外科主任,有些古板执拗,前段时间他力排众议,接收了一个从下面县医院转来的肺癌男性病人,该病人将近八十岁,肺癌已到Ⅲa期,还出现了淋巴结转移,手术风险很大。 前几天邵丰文主刀做了开胸手术,手术结果还算成功,但今天家属突然闹着要转院。 “家属嫌这里住院费太贵,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