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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脚便踹,却顿在了半空中,半晌,贼眉鼠眼滴溜溜一转,露出一个jianian诈的笑,“乃一仙子般的人儿是也!” 说罢,抱起布包喜形于色地消失了。 台上桃花梅花绘于屏风之上,灯影摇曳间千变万化,十几载春秋如同书页一般翩然翻过,屏风之后,一个窈窕身影现于其上,扎着头巾的女子翩然而至,她抱着一只木盆似乎要浣洗衣裳,一缕额发自她脸侧垂下,风拂过,隐约可见倾国之色。 女子轻轻放下木盆,刚拎出一件衣服便被一脚踹倒。 小厮已化成老人模样,沾上了白胡子,恶狠狠骂道,“贱奴无用,不死何矣?” 明知是戏,宋雪桥心下却有些不忍。 女子被踹的嘤嘤而泣,幕帘再次拉开,其后竟是一间喜堂,红烛花泪,方才的女子绛紫嫁衣端坐其中,面上却毫无喜色,众人拥着喝醉的新郎而来,竟是那开头的红发将军,媒婆唱道,“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再转眼已是一间别院,院中仅一人一磨,女子面上抹白,腰腹勒紧作纤纤之态,多了几分病容,期期艾艾唱道,“初为奴下奴,今朝后府客,本为草芥生,无舍亦无得。” 宋雪桥捏紧了杯子,易风谣轻轻打了个呵欠,她并不知晓贪欢楼一事,不过是听命于花邀酒,如今看宋雪桥这副模样,倒是比看戏有意思得多。 墙内忽地跃进一个身影,黑色劲装面带铁皮,他似是受了伤,跌跌撞撞栽入别院,女子大惊,踮着脚过去,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犹豫,绕了几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进了屋内。 筝笛和鸣出一曲柔肠百结,妇人转眼便抱了一只布包出现,悠悠唱道,“庭前梨杏碎满枝,浅云抱月语欲迟,待君事毕归来日,携妻牵子长相知。” 屏风被人撤下,鼓声一响,又到了一日清晨,别院纸糊的大门遭人踹开,琵琶拨弦迅猛急切,伴着红发将军怒发冲冠,吼道,“贱人受死!” 长戟直捣妇人心窝,妇人哭号着想逃,不过一瞬就已经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而一个老妪自屋后探头而出,抱着那只布包鬼鬼祟祟离去。 宋雪桥额上冷汗已然湿透,景是假景,可二十年前裴无念的母亲,遭到的竟是这样的人间地狱,屏风绘梅,台上不过瞬间,台下那几十年她又是如何熬过,还有那个黑衣人…… 他还未来得及体会其中其他深意,台上铜锣再次乍响。 黑衣人归来,别院已空无一人,他在园中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自袖中取出细长一物。 宋雪桥赫然睁大双眼,那是一根细长的竹管,是燕山道人杀人于无形的独门暗器墨冰针。 台上黑衣人已经扯下自己的修罗铁面,那下面分明是一颗光头。 “是谁……”宋雪桥喃喃,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可这个猜测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是真的,甚至比燕山道人就是阮宴更让他心惊胆寒。 他从不怕什么燕山道人什么隐谷谷主,冲他来的,见招拆招便是,可若是冲着裴无念来的...... 宋雪桥声音倏忽一沉,“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易风谣有些古怪的看向他,不过一瞬间,她看到了宋雪桥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一向温文尔雅的宋公子居然会想杀了一群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