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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吴归舟,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铮背对着他,停住了动作。 漫长的沉默如有实质,陶然逐渐开始感到呼吸困难。隐隐地,他意识到自己此刻感受的艰涩与常铮的相比,难及万一。 浴室外墙上的挂钟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家里的大人都屏住了呼吸,它还在毫无眼色地叫嚣着时间的流逝。寂静如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握住陶然的心脏,缓缓收紧。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等待,转身出去的时候,常铮仿佛耗尽半生勇气,终于开口。 “我……”好久没说话,嗓子已然干哑,他只能清一清才说得下去:“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我找个人跟你说吧。” 于是这荒唐的一天,紧接着又有了一个更加荒唐的收梢。 常铮连通讯录都没用,直接在拨号键盘上输了一串号码,然后免提。应该是看到了来电显示的人名,吴越吟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迟疑,甚至还掺杂着些许唏嘘,但终究是接起了这个深夜时分的来电。 “……常铮?” “越吟,是我。” 那边几乎是立刻就哽住了。 吴越吟的个性一向极刚强,陶然在一旁听到,心神竟为之一震。她会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旧事虽在刀鞘里隐匿多年,骤然出鞘,却依然可以见血。 常铮的声音还是很稳,但已是强弩之末:“当年你替归舟还我钱的时候,曾经说过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吴越吟明显在竭力自持:“你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明天我让陶然来找你。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当年的事情了,请你代我告诉他……不用给我留什么面子。” “你确定?” “是。”常铮望着陶然,眼里的内容几近破釜沉舟:“我跟你、跟陶然之间,都不需要面子。” 前一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陶然真正坐到吴越吟对面的时候,少有的不知该拿出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没话找话也得说,趁吴越吟在摆弄茶几隔层里的几个青瓷罐头,陶然先努力发出了一点声音:“今天怎么没约在外面?逊言病好了么,你这是……让你弟弟带着他一起出去回避了?” 吴越吟把好几种茶叶都打开盖子闻一闻,对陶然的挣扎恍若未闻:“来挑一下,今天喝什么茶?” 陶然其实也在走神,他简直有些害怕一会儿会听到什么,所以顺口答她:“嗯……有没有生普洱?” 吴越吟忍不住笑了:“这种时候,你要喝生普洱……很好,那这个故事,你大概有这个心理素质听完了。” 熟茶回味甘醇,生茶苦得十分凶悍,陶然自己回过神来也是一笑。这不就是言为心声么。 这会儿他真觉得自己的心事,也能泡出一杯生普来了。 “既然真要说这件事,我怎么能约你在外面呢。”吴越吟转身从矮柜里拿出一盒什锦曲奇,用眼神示意陶然当茶点搭配:“我需要坐在家里,看着一切如常,才能开得了口跟你说这个啊。” 话到尾音,已成一声叹息。 这一场从日上中天,一直进行到日影西去的对谈,也就始于这一声叹息。 吴越吟印象中的那个冬天,故乡小镇云低欲雪。风在空旷的街道上徘徊,但凡途径小巷,地形骤变,就是一阵令人毛骨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