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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密秋简单修复了装备,决心鼓气重来:“再来一次吧,明明就差一点了。” 第二次,又是到了最后关头,再次溃不成军无人存活。 吴钦心态非常好,就算死一百遍也能毫无压力地继续死下去,在大家都噤声思索失败原因的时候,他甚至闭了麦自娱自乐模仿着幽怨的腔调念起了刚在副本开头听到的诗句。 “几回魂梦与君同,犹恐相逢是梦中……” 正在看回放的李以衡忽然停住,转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开头那个片段里的一句诗,还挺有感觉的。” 李以衡也轻轻念着:“犹恐相逢是梦中……”回放里的画面忽然闪到最后戛然而止的一幕,李以衡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在麦里喊道,“密秋,我们再来一次,这次团长给我。” 任密秋非常乖巧,丝毫不犹豫:“嗯!” 第三次,大家一鼓作气直接杀气腾腾地冲到了最后,水怪的血条见底暴走,似是又要悲剧重演。 李以衡突兀地说了句:“停手!任何人都不要再输出!” 他转身一剑刺向了一直静静站在最后的青衣书生。 谁也没预料到这突发状况,而这一次,水怪的血条竟然诡异地全部掉完,并且没有一个人死,没人会想到真正的怪竟然会是晏叔原…… 吴钦立刻手忙脚乱地挨个治疗。 晏叔原的身体刹那破碎,呢喃中含着无尽悲恸:“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小苹,是我负了你…负了你……” 画面再次出现,故事的后半段,是那个痴情女子穷其一生也没等到他的七郎,扬州的初春一年又一年地绿,青枝抽芽,涨满了风华,她以为他是嫌了自己,弃了自己,青丝成白发终是郁郁含恨而终。 而那一边的晏叔原穷困潦倒病痛加身,鸿雁不传,尺素不达,他撑着一口气不知苦熬了多少年,诗百篇却是诉不尽的相思,他总是会做梦,梦见当年舞低杨柳楼心月,梦见歌尽桃花扇底风,梦见历尽坎坷他们再次重逢……可终是,终是不能再相见了罢。 是假的,都是假的,不过梦一场,哪里会有明明已经错过的爱人还能重逢,还能再度相爱呢? 自欺欺人。 很套路的一段爱情故事,吴钦却看得晃了神。 后来众人的狂喜和欢呼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乱哄哄的,莫名就跟着生出了种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感觉,强烈的不安萦绕心头。 李以衡也沉默着没说话,起身点了根烟到窗边去抽。 他闭着眼想让钻入肺腑的尼古丁麻醉自己:“吴钦,你说那究竟是晏叔原想见小苹却最后成空的梦,还是小苹不愿再见他拦下他的梦……犹恐相逢是梦中…她是不是在梦里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吴钦也叼了根烟含在嘴里:“不是的,既然知道是梦的话,那不如不见,因为梦醒了会更痛苦吧。”他凑过去,碰着李以衡燃起的烟,这一刻好似时光轮转,如他们最初的交集那般,垂着眼睫靠过来,“哥们儿,借个火儿。” 李以衡像是也回忆起了这一瞬,不禁神情微动,欲言又止,视线最后落在吴钦偏过去安静看夜景的侧脸上,他看见吴钦悄悄地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坏笑着猝不及防地转过头朝他喷了一团烟雾。 眼前一片模糊,连吴钦的模样都看不真切,一切都宛如一场真实又荒谬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