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 (第2/2页)
!” “嗯,钱开山活着。”纪康疲惫地倚上椅背,轻笑:“但还有更多的人呢?撇开你我,”他心不在焉地掏出根儿烟:“二毛、赵喜、帮过咱们的那些同学、梅晓红,他们就该白忙活,活该蒙受损失?甚至,窑里现有的这些工人,”他随手打着火,移开烟:“除了这儿,就真能找着更好的去处?”他看向他:“为什么,你不替这些人想想?” “损失是损失,人命是人命!”赵辉怒道,这人根本在混淆概念。 “人命是什么?”纪康挑眉诘问:“是吃下去的五谷杂粮;是栖身的屋顶;是读过的书、经过的事儿、抉择的瞬间!这一切堆砌成人与命。损失?仅指向‘物’吗?” 赵辉哑然,怔怔定在当场。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陆地面积,十数亿人口。逐队成群的黑砖窑、黑矿山、小作坊、建筑楼盘、酒馆食肆、变相服务行业长盛不衰,为什么?有多少‘钱开山’前仆后继、奔腾不息?”纪康问:“扶贫、扶农拨款,社会福利机构,实至名归的慈善组织,又有多少?”他信口道来:“‘英雄’沦落成‘狗熊’,恶人摇身变‘善人’,文学艺术从哪儿提炼?看台下又有多少个观众嗑完瓜子儿、喝罢茶,两手一拍就忿然舍身取义?这又是为什么?”他嗤地一笑:“献血车倒是不少。” 赵辉觉得不可思议,强烈的震惊与分裂感cao纵了他。面前的这个人,从容的态度、睥睨的腔调、冷酷的视角。从宏观到微距剥茧抽丝令人理屈词穷地节节破竹。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只能熟视无睹、随波逐流——因为这世界飘洒着伪善的细雨,因为这世界翻腾着真恶的尘嚣,所以众生皆应在细雨中奔跑在尘埃中打滚混满明哲保身的腥臭与泥污!只有这样,才是最为正确的;只有这样,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也只有这样,才是对所有人利益最大化且没有后顾之忧的处理结果,不是吗?他彻底被冻住了。 纪康微蹙着眉,移开目光,轻轻摆弄手里的打火机,少顷,忽尔一笑:“我有点儿好奇。” “好奇什么?”赵辉问。 “以进军那脾性、那口音,”纪康语气揶揄:“是那个老王?最近闪闪缩缩……”见他一凛随即失笑,往后靠回去:“放心。我要对付他,用得着等今天?” 赵辉微喘,忍了忍:“你说的全对,刚才那些完全正确。我只问你,”他迎着他的目光,声音从牙缝里漏出来:“你安心吗?”那双眼睛里宁定的透彻与漠然让他一阵阵齿寒,他遽然捏紧指节:“这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你跟他说过话,他为你干活,在你的地方被活活打死、焚尸灭迹。”他红了眼睛:“凶手却逍遥法外,哪怕辞了他也会在别处继续作恶。你的良知,过得去吗?” “良知吗?”纪康微眯着眼睛,缓缓看向院外,笑了笑。既像是回话又仿如自语:“人不能安身立命,拿什么资本谈其它……赵辉,”他轻叹:“你真是个孩子。”随即站起身:“好了,不说了。”他摁熄烟往外走:“锅开了有一会儿了,咱们吃饭吧。” 锅开了?吃饭?赵辉愕然,这算啥路数?上一刻还摧折恶类、气势逼人;突然就兵不接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