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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一个踉跄,往前扑倒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让我带回了一点我的意识,我用额头抵着粗粝的地面,试图平静下来,把想说的话和流出的血都压回去。但是这次,我似乎做不到了。 我看着粘稠的血液蜿蜒在地面上,带出红色的痕迹,沿着地面的坡度向桌脚流过去。 一味黑时犹有骨,十分红处便成灰。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来自清朝徐宗干一副咏炭的对联。 第6章 第6章 转眼到了九月底,京城隐约有了些秋高气爽的意思。 一连几天天气都很好,我让何妈和李伯把正屋里的书拿出来,放在院子里晒。 院子里支上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书。地上也放着草苫子,专门垫大开的画本。 小童也在一旁帮忙。他跟李伯一起,把正屋里的大樟木箱子抬出来,又转头跟何妈嘱咐道:“何妈,秦爷这书是按顺序放的,您摊开晒的时候请留意些。还有右边这些是特意加了皮的,是孤本,您分外看顾些。” 何妈笑道:“知道啦,都记着呢。” 我披着一件衣服,坐在院子里看着,听着这话很是欣慰。 小童这孩子越长越好,看着是个能担事儿的,以后兴许能照顾着他们。 我又去看臻舒写字。臻舒聪慧,只跟我学了半年,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我在边上指点了他两句,他又另取一张纸重新写。 李伯转头道:“这几日日头高,热气也下去了,秦爷应该多出来坐坐。” 我笑道:“这话天天说。你们天天三催四催,我这几天不是应各位的请,每天都出门么?” 众人一时都笑起来,何妈道:“多坐坐好。等架上的葡萄熟了,我就摘下来晒干,冬天的时候放在粥里,又甜又香。” 我道:“小童最喜欢吃葡萄干,您务必多晒些,让他冬天的时候当零嘴儿吃着玩。” 小童转头朝我一乐。 臻舒插嘴道:“师父,现在厨房里的那些也是何妈做的吗?” 我道:“不是,那是外面卖的,你何妈的手艺可比外面的好多了。” 臻舒一笑,转头道:“那收葡萄的时候我也跟您一起,给您帮忙。” 何妈喜笑颜开:“臻舒是个懂事儿的。” 我看着院子里摊开晒着的书,这些书都是我原来的家带来的,它们日久天长地放在樟木箱子里,也带上了一股樟脑的味道,散在空气里。 不是和莫芪一起住过的地方,那不是家。 我也曾经是有家的。 有这些书的时候我还不叫秦仙儿,我叫秦闻。 我父亲是京城商行的经理,家里还算殷实。我的琴和书都是父亲请西席先生教的。先生是中过举人的,祖上三代都在朝为官,只是世道不好他才没落了下来。先生因着父亲的面子教导我,事事处处都很尽心,严格而不苛刻。 我每次看着臻舒的时候,都想起先生曾经教导我的样子。我也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样,做个称职又博学的师父,可惜我没有先生那样广博的才学,终归误人子弟。 母亲早逝。家里只有父亲和我,以及何妈李伯几个帮佣。一家人的日子无风无浪,过得很清静。我父亲这个人又方正又慈和,和先生一样对我要求严格,但是他们从不苛求我做什么,也没让我去争过什么名次。自小父亲告诉我,只求上品,不求最佳。我小的时候不明白,等明白了也就只能告诉还懵懂的两个孩子了 这样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