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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立嫡立长立贤,殿下都是天命所归,何况殿下做了近二十年储君,在中枢行走亦有十年,储位可谓坚如磐石。是谁给王爷出的这般大逆不道又自不量力的主意?” “以环可听闻过宁陵四俊?” 秦佩茫然摇头,顿觉自己如同那武陵郡的乡野村夫一般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他们出现多久了?” 江风吹过,画舫在碧波之上晃了一晃,轩辕冕以袖掩口,一阵闷咳。 秦佩伸手扶他,换他一个无碍的眼神。 “踏马案时,四弟那表章便为他们所代写。” 秦佩大骇:“竟那般久了?我竟全不知晓!” 想起后来林贵妃寿辰,乃至采女案时自己还一如往常地与雍王来往,是否已经给对方一种自己偏向寒门,至少不偏不倚的错觉? 轩辕冕无奈地看他:“令尊虽位列公卿,可毕竟出身寒门。你我兄弟,孤便不矫饰说那些场面话了,你可知令祖从前作何营生?” 秦佩茫然,秦泱去时他还太小,之后自也没什么人去与他说古。 “令祖乃是凤翔府的牧人,以牧羊为生。” 顾秉虽家境苦寒,到底父亲还是个书生,母亲是个殷实人家的小姐,如此看来秦泱的出身比他还不如,难怪雍王府诸人以为秦佩必以寒门自居。 秦佩默然半晌,轻声道:“恩师有句话没错,我比先考可真是差远了。” 轩辕冕正欲安慰,又听后者肃穆道,“追怀先祖余烈,我秦某人在此立誓,此生再不食羊rou!” 轩辕冕僵着脸看他,秦佩依旧面若冰霜,而后徐徐道,“虽说是句玩笑话博殿下一笑,可这誓言倒也不是假的。” 轩辕冕愣了愣,随即大笑出声:“以环啊,以环。” 秦佩静静看着他笑,此时北岸遥遥地有笙乐传来。 “不过以环,”轩辕冕许是笑得猛了,眼角微微有些湿意,“你也别和四弟闹得太僵,君子不党便是,没必要得罪整个寒门。孤没记错的话,你部刘侍郎便是个直臣,今日告病未来,你可好生学着。” 秦佩安抚地笑笑,“臣自当谨遵殿下教导,唯侍郎大人马首是瞻。”顿了顿,他又道,“臣先祖为牧人,侍郎大人母上为绣户,我们二人倒是门第相当,日后若是被贬斥或是革职,倒可以相约在东市做些营生。” 轩辕冕又是好一阵笑,笑累了才道,“门阀之事,孤心中自有打算。天下初定,孤不想再劳动民生,使天下忧劳。移风易俗都要十年百年,何况占田荫客这等典章律制?若是施政过急过猛,孤不仅怕士族离心,更怕天下震动,变法被迫半道而终。到那时后世再想变革,有这个惨败先例在,只会难上加难。” 秦佩真心实意道:“殿下深谋远虑。” 轩辕冕斜瞥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jianian即盗。今日以环又是说笑话又是说好话,孤简直受宠若惊。有何事相求,不妨直说。” “蒲萄美酒夜光杯……”秦佩悠悠吟道。 轩辕冕笑道:“准了。” 二人均不言语,秦佩凝视轩辕冕,不知是否自以为是,他竟觉得二十日不见,对方似乎消瘦不少,面容亦有些苍白。 “你无恙吧?”关心则乱,秦佩竟忘了尊称。 轩辕冕摇摇头:“不知为何,最近总是乏得很,睡也睡不安稳。”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