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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硬质,微凉。 你木然地低头。仍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你摸到一圈不平的接缝,微一用力,一声脆响,什么东西向上滑开了。 一支笔。 你头脑一片空白。你左手朝左前方摸索,碰到一个光滑的凸起。 你按了下去。 灯开了。 乔轻躺在你眼前。他的眉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想来不是个好梦。你一瞥而过。你膝上摊着一张纸,巴掌大,有条纹。 你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你用这张纸叠过一只纸鹤,不过没送出去,纸鹤染了血,枯萎在一个寂静的秋天。 你拿起笔,一笔一划写道:果报还自受。 最后一笔太过用力,笔墨洇过纸背,留下戛然而止的一道痕。你丢开笔。 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你捂住脸,低低笑了起来。 读档。你怎么忘了这个。你哪有寻死的权利呢,你只是个供人娱乐的小丑。观众既然没看够,小丑没有下台的道理。痛苦才刚刚开始,好戏才刚刚开始。是乔轻绝望得太过真情实感,让你一不小心当真了。 不自量力。 你放任自己摒弃了些许水分,好像心上也被划了道口子,所有爱意和温情都从中泻去,再不见踪影,只剩下伤口被浸得发白。 掌心还未干,你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不紧,但很稳,微热。你放下手。 乔轻沉默地注视着你。他睡得极轻,想来是被你吵醒的。 然后他伸手,指腹擦去你的泪痕。“不哭了。”他说,“我不怪你,想去就去吧。” 你沉默地回视。过了会,你毫无征兆地一点头,说:“好。” 你当真起身,毫不留恋地走了。衣摆在空中微微一荡。你知道没有意义,顶多是疼痛之后回到原点。 但是失败并不是停止抗争的理由,在这方面你竟然出乎意料地固执。可能死亡到了此刻也像个荒唐的丑角,已经不需要勇气了。 总有东西会变质。就像这次,你已经不会费心去叠纸鹤了。那太傻了。 浴室里的小刀亮得像是从来没有沾过血。虽然理论上,也确实没有。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说,“没有也没关系。” 总有下次的。 乔轻的唇紧抿,没有血色。他低头看那把刀,沉默了一会:“很急吗?” 你笑了一下。 “简直迫不及待。”你说。 他的脸更白了。 这句话把他伤到了,你想。你没打算这么做,但你控制不住。 你没有解释,冲他抬了抬手,示意。 “周怀。”他仓促道,“……周怀。” 你等着他继续,他却无话可说似的沉默下来。你忽然问:“‘不会和我说再见’是什么意思?” 乔轻:“……什么?” “你刚刚在梦里说‘不会说再见’。”你说,“是恨我吗?” 可他方才说了“我不怪你”,现在一直沉默,也不像有告别的意思。 “不是。”乔轻道,“是垂死挣扎。” “……不想要这个结局。”他像是想要解释,方开了头,又停住了,“只是不甘心而已,无关紧要。” “哦。”你说,想了想,“那我走了。” 他的眼睛这次不红了,眼白衬着褐色的虹膜,映了一轮光在里面,还是很好看。你笑了起来。你想,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喜欢他的眼睛。 这就够了。 你把刀尖对准位置,眉峰不动,往里一推。短暂的痛楚。 这次你听清了乔轻在说什么。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