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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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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就是那位跟哥哥关系很好的袁女士。宫女士无须讨好虚假的丈夫,却必须跟这个因为婚姻得来的meimei打好关系。其实以袁家兄妹俩的关系,让袁女士知道婚姻的真相也没什么不妥。袁诚选择了把风险降到最小的办法,不会让第四个人了解到事实的真相。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应该在宫女士婚后的三四年,她本身不是抗拒户外社交的人,只是有着安静的爱好。像她这样的人,却能跟上大学就朋友遍天下的袁女士处成真正的姐妹。她们身上理当有什么共同点,我说不上来,可能是智慧吧。袁女士年近三十,在当时看来简直就是‘老姑娘’,这称呼相当难听。一般来说,没结婚的人不喜欢插入已婚者的圈子,不过袁女士总是喜欢参加朋友的婚礼,礼钱也给得很慷慨。她是那种爱热闹的性格,后来干脆把嫂子也拉上。是认为自己的圈子里会有嫂子能够结交的友伴吗?估计在外人看来,她们该是同一个阶级的人。在这期间有段时间,袁女士的好友里多了一位叫柏瑜的小姐。据说这人儿过去跟袁女士没有交集,也有说她认识袁女士朋友的朋友。抛开这些一听就是套近乎的说法,柏小姐也属于人家眼里的‘老姑娘’,也许是曾有人拿她俩做过比较,教当事人自己听到了吧。柏小姐是地道的本地人,干部子弟,家里人脉很广,可她自己不大喜欢交际。认识袁女士的机缘只是被亲戚里表姐妹一类的人拉着去参加别人的婚礼——这是柏小姐本人的说法。那么她是什么时候结识了宫女士,并获悉她的秘密,最终发展出那种关系的?因为跟袁女士的交情,从而把其嫂zigong女士也视作朋友,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袁女士甚至主动将柏瑜介绍给嫂子认识,可能是想结成一个特别的圈子。一个中产阶级女性知识分子的圈子。在这个圈子里,表面上已婚的只有宫女士,但真正没有经历过恋爱的也只有宫女士。您觉得很奇怪?在过去很常见,很多女性的经验对象只有自己丈夫。至于男人就很难说了。袁女士据说在大学有过男朋友,而在大约已过去将近二十年的今天,她一定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又或者甚至跟丈夫分了手吧。哈哈,我不大清楚。而这位跟宫女士姊妹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柏小姐,她的感情经历到底是个谜,没有人敢站出来打保票。找认识她的人问一问或许可以,但这不是保媒拉纤,两位女士更无意摸清对方的底细。难道交朋友还要看成分如何吗?这又不是六十年前。再者,既然知道对方的基本家庭情况,单凭她的外表也足以使人信服。我没有拿来袁女士的照片,真不好意思。剩下两位女士嘛……也就只能空口白牙地同您说上一说了。这三位女性里单看外貌,最出挑的应该是柏小姐吧。这是我的个人意见,每个人的意见当然不一样。当时的社会不看好那种类型也说不定。我只觉得她身上有些东西很特别,站在人群里也会成为特例,即便身边有更漂亮的人在,大伙儿还是不由自主被最特别的那个吸引。您问我是不是亲眼所见……哈哈,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按理说有这种家世和样貌,不应该迟迟没结婚。尤其过不去家里人那一关。但柏小姐的家人似乎也不怎么着急,据说很少在她面前催逼。不知情的人感到疑惑,以为她有什么家族病史。如今从结果上来看,这点好像也没错。还有人觉得是她性格有问题。性格这个范围往大了说简直是个筐,具体有什么问题,根本没人说得清楚。不过,爱嚼舌根的人才不会认真追溯真相。对于这点我倒有些想法——也只是个人意见,我没跟别人讲过,那些人也不会懂。我觉得老师您一定能理解。”

    “没事儿,你说吧——”她的口气显出犹豫,我以为此处正是插话的时机。插嘴讨打,但完全不回应又让人觉得心不在焉。我不得不坦白,这里我没能将她的话全盘吸入脑际,倒也不是视同耳边风,只是散发着焦油臭味的烟幕拢住了脑膜,恰到好处的温度又使我感到发昏——我有些累了。我还年轻,亦早已恢复健康,不该这么体力不支。我的左手插在外套的外兜里,右肘撑着桌沿,回忆五到十分钟前她说过的话,像在满是雪花屏的电视里寻找仍播放的节目。手里的遥控器——那不是遥控器,而是几乎要烧到滤嘴的香烟,化成灰的部分如同斑甲罗蛞蝓一样渐次低垂,即将用干燥的软体舔舐我的手机。她敏锐地发现这一点,遂盯起我的指间,我慌忙将烟灰弹掉,又干脆把孤零零的烟蒂摁进缸底。“你太抬举我了,说不定我也不懂,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重新点起一根烟,却不着急把它送入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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