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荒唐 (第2/2页)
唇边。 程晏张嘴叼走饼干,嘴唇轻轻擦过指尖,痒意从神经末端穿到心头,许期手指情不自禁地蜷了蜷。 程晏显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舌尖卷走嘴唇上一点饼干屑,唇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故意的。 许期又明白她是故意的了,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可饼干的甜味在口腔蔓延,她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清晨阳光趴在程晏的发丝、侧脸和鼻尖,她半垂着眼睫,双手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她开车很稳,目光懒洋洋地落在前方,瓷白的皮肤,铺了一层金黄的暖阳。 随性与稳重,好像是两种颇矛盾的气质,偏偏同时出现在程晏身上,在她漫不经心地打方向盘时更加巧妙,将她的轮廓勾勒得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她打了个哈欠,许期回过神来,自告奋勇:“不然换我开吧?我也有驾照,手动挡的,今天带了。” “没事,不用你开。”没见她开过车,程晏先拒绝了,又问了一句,“你驾龄多久?” “呃……”许期摸摸鼻尖,自己也觉得羞于启齿,“不多不少,刚好0天。” 驾照还是上班前最后一个假期考的,她住得离学校很近,小电驴比开车方便得多,买车没必要。 装透明的小珂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开玩笑说:“许期姐,你这是想帮忙,还是想练手啊?” 她这么问,听语气倒是没什么别的意思,但许期猛地反应过来——的确不太合适,她这纸上谈兵都不如的水平,再把人家车开进沟里怎么办。这么贵的车。 “你再废话就去后备箱。”程晏不冷不热地回敬一句。 小珂通过后视镜朝她翻白眼比中指,她没理,转头朝许期笑:“想练车的话,用那辆轻便的,以后我陪你慢慢练。” 车窗外景色几经变换,有束阳光不偏不倚地从她鼻梁滑下,温柔得让人心慌。 许期一恍惚,低下头说好。 途中路过咖啡店,小珂下车买饮料,她脱了外套,许期一眼看见了她手臂上一闪而过的长条状红痕,心里“咯噔”一声。 许期对人手臂上的痕迹很敏感。她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有心理疾病,经常自残,手臂上一条一条都是小刀割出的伤疤。这个学生后来休学了,许期到现在都记得。 车停在路边,人走了,她还是忍不住回想,看向程晏。 程晏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八卦兮兮地和她讲小话,说小珂是个大写的m,就喜欢别人用鞭子抽她。原来是因为这个……许期松了口气,乖乖喝水。 仔细想想,她又觉得别扭:“那你们……” 她欲言又止,但程晏听懂了她的未尽之意,皱眉抽了一下她的手背:“你瞎想什么。” 她显然生气了,打得倒不用力,语气让人背后发凉。许期吃痛,心想今天已经两次惹她生气,再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识相地不再追问下去。 程晏喝了口她喝过的水:“她是m,也是dom,会命令别人拿鞭子抽她的那种,抽不爽,她会生气的。” 听了这番话,许期依旧不明所以:“我没懂……sub和m还有区别吗?” 程晏一下笑出声来,险些没握住水瓶。她笑得莫名其妙,许期更茫然了:“我又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吗?” “没有没有,不奇怪。”程晏只是笑,没给她解释。 这个未得到解答的疑惑奠定了今天的基调,许期一整天都是云里雾里的,在机场见到程晏的朋友们——其中包括上次那家私房菜的老板,许期知道了她姓白——然后安检、登机。 都说一起旅游是对情侣关系的考验——虽然她们不能算情侣——但机票、电话卡、住处,都是程晏安排的,许期真的只带了自己和证件,几个小时后,落地普吉机场。 在成群结队的朋友中被程晏牵着手,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陌生的机场,陌生的语言和文字,许期才后知后觉地有了自己正身处陌生国度的实感。 她竟然就这么不明就里地被程晏拐走了。不能用“拐”,应该说,她跟着程晏逃了。 太离谱了,好荒唐,许期反反复复地心想,真的好荒唐。哪怕再过去几年,她回想起来,恐怕也会觉得,好荒唐。 但这么荒唐一回,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