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被一条蛞蝓吃掉了。 (第2/2页)
的声音了。 她翻江倒海的痛的话都说不出来,时间在剧痛中被无限延长,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沐安浑身一轻。 她终于从蛞蝓肚子里出来了。 苏沐安在地上因为惯性滚了两圈才回过神来,她用力咳嗽了几声,口腔里全都是血味。 但是她还活着。 可苏沐安此刻却没法因为这个认知而高兴起来,她抬起头,面前是足有一个人这么高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癌细胞一样的东西。 浓郁的如有实质的污染气息正从这个东西上散发出来,苏沐安离它还有几米远,但她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生理不适。 巨大的球体下面是像蛛丝一样向外蔓延的灰色根须,在这些根须中还会有红色的东西断断续续的流过。 这是苏沐安第一次见到还没被收容的污染源。 陈列在污染防治局历史博物馆里的污染源标本就只有拳头大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蒸熟了但不太好吃的rou圆子一样。 而这个污染区只是D级的,污染源却比她人还要大。 苏沐安深深的觉得自己之前被欺骗了。 在苏沐安还疼的没法动弹的时候,污染源还在不断向外扩张。 她现在已经沉到这片灰海的海床上了,但这里反而要比灰海中间亮,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光源把整个空间照成了深灰色。 苏沐安在这时感觉到柔软的地面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转过头,灰色的海床上正慢慢长出很多根细长的血管一样的东西,在朝她伸过来。 苏沐安头皮发麻,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的血管好像也在这样缓缓蠕动一样让她全身发痒。 [往污染源走。]系统说。 苏沐安倒是想走,但是她的两条腿好像都骨折了,她只能用还勉强能动的手臂拖着自己匍匐着往污染源靠近。 但从海床上钻出来的血管速度比她更快,它们缠绕到她的身体上,就像是藤蔓试探着攀附住树干一样。 苏沐安不敢停下,她的身体痛的近乎麻木,她完全是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往前。 血管从她身上掉下来,又重新绕上去,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过了制服,扎进了她的身体里。 不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痛,更像是萌发的嫩芽把柔软的根系扎进了泥土里,这些血管就是新生的根系,而她就是泥土。 这是一种非常诡异而荒诞的感觉,但苏沐安却莫名的生不起一点反抗的意识。 就像她生来就是一袋营养土,她现在正在完成使命,等她完成使命之后她就可以和这片广阔的海床和这个安宁的世界永远融为一体。 苏沐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体的每一块肌rou都在慢慢放松下来,她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柔软。 就连上次她第一次踏进污染区,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堆烂树叶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放松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正在进入一场无与伦比的、安详的美梦,这些美梦的碎片如有实质般在她的血管中流淌,进入她的大脑。 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变慢,如果她现在还有意识,她能看到她终端上的心率实时监控曲线变成了一条比原主猝死的时候还可怕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