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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检查。” “有哪里痛吗?我说几个位置,要是痛的话你就点点头。” “不要乱动,会受伤的。” …… 说真的,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这样的陌生人露出如此担忧的神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如果在路上遇见像我一样的人,把对方送上救护车明明就已经足够了。 但看着他替我向医生说明情况的样子,又实在想不出这种太过负责的行为具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好草草地把一切归因于他是一个好人。 在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输完液后就可以自行离开。我躺在病床上,扭头看了看挂在架子上的两瓶液体,又抬起满是绷带和乌青的手臂,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借口跟父母解释。 出去买饭的刘基贤很快就回来了,把手里提着的白粥放到床边,又把医生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问医生了,她说你输完液就可以走了,你是想多休息会儿?还是输完液就送你回家。” “我想去看小猫。” 刘基贤把袋子里的一次性勺子翻了出来,递到我面前:“那就把粥先喝了。” 人来人往的急诊像极了早晨的集市,只是兴致高昂的叫卖声,被替换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喊。移动床的滚轮在瓷砖地上飞快摩擦着,发出类似于急刹车的声响,自动监测的仪器规律地在几秒的间隔后发出声音,滴、滴、滴,它本该淹没在这阵嘈杂里的,不知为何在我耳边如此清晰。 “谢谢。” 我转过去对刘基贤说。 “这有什么。” 他接过我手里的碗,扣上一次性盖子后,无比自然地提起了来医院前发生的事情。 “你是丰南高中的吧。” “是因为想保护那些小猫,所以被他们霸凌了吗?” 我摇了摇头,本意是想否认这个身份,但刘基贤似乎误认为是我怕被那些人再次霸凌,所以才不敢说出口,于是把挂在一旁的校服取了下来,指了指胸口的校徽,又指了指自己。 “我是丰南的老师,你可能没见过我吧,我刚来没几天,是高二的实习老师,具体几班还没给我分配,不过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 “还记得我叫什么吧?我叫刘基贤,刘是……” “记得。” 见我终于有了点反应,刘基贤又顺势劝诫道:“所以你别害怕,被霸凌了就要跟老师说,别觉得说出来不好。” “有什么问题该叫家长叫家长,该找警察找警察,能不找医生就不找医生。” “挨打完还得打针,多疼啊。” “你没事么?” “我?”刘基贤一脸诧异,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看到他们抬手准备打你。” “噢,没事没事。” “多亏了前天教职工饭卡发下来了,我把饭卡掏出来他们就溜了。” 说完还把饭卡拿出来给我看,生怕我不信他是老师。 “这下信了吧,敢说了吧。” 见我终于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把手机拿出来,从地图里调出宠物医院的地址,说那些小猫被人送到了那里,宠物医生刚刚打电话来说没什么大碍,等一会儿输完液就可以带我去那里看看它们。 我突然不想解开这个误会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