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燃的第二场雪 (第2/4页)
。 悬在空中的手终究还是没能落下。 汗水从郑北的额头滑进眼窝,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和眼尾摇摇欲坠的眼泪一同落下,枕套上的水痕像雨天的水洼,在不知不觉中越晕越大。兴许是累了,郑北渐渐安静了下来,很快又翻了个身,面朝电视墙的方向睡了过去。 顾一燃本以为,像郑北这种看上去乐观到有些神经大条,又被家人深爱至今的人,一定不会有太多的痛苦和烦恼,至少不该这么沉重,不该像自己一样,连个好梦都做不了。 “郑北。” 即使知道郑北听不见,也不会做出回应,顾一燃还是再次唤了他的名字。 “如果还能哭得出来,就哭吧。” “这种时候要什么克制和理智呢。” 这是顾一燃的自言自语,说给郑北,也算是说给刚刚的自己。 …… 醒来后的郑北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该工作的时候认真严肃,闲下来了就和老舅拌拌嘴,晚上睡觉时也安安静静的,不再像那晚一样做噩梦了。 一切仿佛只是顾一燃的梦境,毕竟没凭没据,有时候就连顾一燃自己也会怀疑。但他心底多少有些担心,所以工作之余还是分了点心,观察郑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顾老师,嘿,顾老师。” 也不知道郑北什么时候走到了实验台前的窗口,他弯着个腰,右胳膊搭在台子上,脑袋都已经探进来了一半。 顾一燃被郑北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烧杯摔到地上,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没有理会郑北,走到水池旁把烧杯放进去冲洗。 “刚刚发什么呆呢,还是我脸上有啥东西,你咋老一个劲儿看我。” “觉得我长得好看啊?” 顾一燃还是不回话,一个劲在实验室里这转悠那捣谷的,被晾着的郑北哪受得了这态度,想着快点进屋里找顾一燃理论理论,结果后脑勺一下子就磕到了窗框,疼得他差点跪到地上。 “我说顾老师,跟您开个玩笑成本可真高。” 郑北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说完又故意朝顾一燃的背影呲了呲牙。 顾一燃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又从角落的抽屉里拿了条小毛巾把冰棍包了起来,这才塞进郑北手里。 “有门你不走,非要趴窗户,我能怎么办。” “现在就愿意搭理我了?” “刚才和当初在花州的时候一样,咋叫你咋不应。” 郑北早都对顾一燃阴阳怪气的调侃见怪不怪,自己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利落地抽走了顾一燃刚刚包好的毛巾,双手把冰棒夹在中间,等捂凉了就把手放到还疼的位置上,用牙齿撕开包装,像泄愤似的,放进嘴里就咬下一块来。 “这是给你止疼用的。” 顾一燃有些无奈地收走了那条毛巾。 “化了多可惜,花钱买的,又不是天上掉的。” 郑北把嘴里的冰嚼吧嚼吧咽了,也不嫌冰牙,又咬了一大口。 “不说这个,顾老师,你最近天天瞅我,有啥事。” 顾一燃没想到,自己明明站得很远,怎么视线还能被郑北抓到,但他还是开口狡辩道:“没事,也没看你。” “少来,我干这么多年刑警了,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