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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副身躯展现得这么寂冷彷徨。 像等白昼苏醒,又像等夜阑无尽。 谢冷雨听过她的事:她出生在一个小山坳,父亲在她十二岁时交通事故离世。 她刚六年级,她母亲忙着改嫁天天见不到人,于是一个只有六十多斤的女孩儿拖拉着她父亲的尸体放在板车上,绳子系在腰间拉着车走了五公里山路,跑到山上自己挖坑自己埋。 无依无靠,凭自己扛够了苦上的重点大学。 这些都是谢志高说给他当正面例子训教的。 谢志高说:夏月吃得苦,六岁就从不哭了。不为苦而悲,是他见过最坚强的孩子。 夏月的坚强把她的理性和独立培养得格外重要,她的感性就像手肘上的死皮,用命掐才会有点触动,除徐榭外,他没见她用心给其他人。 她对他说过:除了理性之外,她绝不仰仗任何东西。 谢冷雨走到她面前。 “这两年你做的什么工作?” 她怎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妈沦落到此? 她回头。 “一个小职员。” “不是研究生吗?” 他皱眉。“就为了她去做这个?” 夏月缓缓走下窗台,低着头穿拖鞋。 “谢冷雨,如果...” 迟钝地抬眼。“我没欠别人钱…” 他一下严肃地看着她。眼神沉到饱含夜色,每眨一下就淌出一点阴翳。 “夏月,你要是敢骗我。” 话止威犹,这次他每个字都分外认真。再不是用男人宽容女人的口吻威胁她,这次的话是当真作数的。 “那现在就给我滚。” 谢冷雨想得很简单:她要是比他过得好,那两人就永远别有一点交际。她不爱他,要骗他过得不好也只有一种可能,她了解他的自尊心在她面前有多强,所以准备以退为进,看在过去谢家对她的照顾上可怜他、怜悯他、施舍他。 可怜?怜悯?施舍? 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去死。 夏月久久不回他,只用目光把他看穿。 然后她低着脸略过他。 “我也希望是如果。” “她得了病去打牌,债主通过她找上我。sao扰电话泼油漆夜里敲门上班被劫。报警抓了一个另一个又来,有次下班差点被强。” 她坐到床边。“每天都担心会被jianian杀,活成这样比来卖差了多少?” 谢冷雨:“你前男友不管?” 夏月:“他只管自己。” 他眉心一皱。“宁愿坐牢也要干?” “有的看不起钱,有的钱是命。” 她想了想,又说:“命比钱还便宜的时候,就什么都敢做了。” 谢冷雨望着窗,沉寂一会儿。 他自言自语说:也是。命都不当命了,有什么不敢做呢? “谢冷雨。” 她唤他名字。“你给了我十万。” 夏月远远问他: “剩下的四十万你要怎么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