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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朝背影一动,终于还是不忍心晾着他,只能是不情不愿地扭过身子,睁眼一瞟,却见季华鸢双手捧着一块板子,见自己转过来,脸上更添了一丝红,小声道:这是那日嬷嬷用的,季华鸢做错认错,我给你打,但是只能打后背,那里不行。 50、慈悲 打后背,他背上有伤,这不是存心将自己的军。北堂朝看着季华鸢捧着东西面上带着红色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间渐渐消散。他长长地叹一口气,接过季华鸢手里的板子随手丢到一边,拍拍床边,却还是板着脸:坐。 季华鸢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北堂朝,我肯给你罚,但你别太过分。 我让你坐。 季华鸢咬咬唇,看着北堂朝看不清情绪的脸,终于还是挨着床边坐下。北堂朝手抚上他的发,许久,缓和下面色又叹一口气:你自己说,这么多年,我是不是也就只那日欺负过你一次以前,何时对你动过粗。 季华鸢心中一抽,却是垂着头低声道:你只对我动过一次粗,可却不止欺负过我一次。 北堂朝一愣,有些疑惑,道:我还有何时欺负过你了? 季华鸢咬咬唇,看着身下绣着黄金海棠的床单,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忍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的话脱口而出:你两年前转身就走,再无音讯,连纳五六个公子入府,哪样不是欺负我!你不仅欺负我,你是生怕欺负我不够! 北堂朝愣住了,他怔怔地举起手来想要触碰季华鸢的脸,指尖却在要碰到他皮肤前一刻停住。 季华鸢藏在心中的话终于出口,一瞬间只觉得过去两年如幻影般飘渺,可是那痛楚,却是刻骨铭心。 壶心观里的日子清苦。晨昏定省,光阴流逝。 那时,每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季华鸢便坐在瀑布下一块石头上练吐纳。轰隆隆的水声在背后咆哮而来,身下的急流像是随时要将这石块冲走,被自然吞没的恐惧感挥之不去。壶心坐在远处的伞下,季华鸢气息稍有错乱,便有带着内力的小石子飞掷而来击在他的脸上。华鸢公子天生高傲,哪里能忍受这石子直打在脸上的耻辱。他质问壶心的时候,壶心只是幽幽道:我不当你是弟子,只当北堂朝是我挚友。我挚友受你所伤,我肯留你,是念在你诚心悔过。这石子打在脸上,你能想明白固然好,想不明白,就当是你为坑害北堂朝付出的一点代价。 这几句话,季华鸢后来渐渐明白了。 那些他认为他不能忍受的屈辱,都是他应得的。北堂朝承受的,要更多。 黄昏落幕,季华鸢肿着脸颊在山脚下练剑。落虹剑性霸道,稍有不慎就会伤了自己。四个时辰练下来,肩膀、腰间、腿面,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季华鸢却并不觉得疼。他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撒上药,然后在月光中捧上一壶酒,卧倒在房顶上看着星空。 季华鸢酒量不好,身上若是刚好带了比较深的剑伤,只需两口便可模糊了视线。可他却还是坚持着将酒喝完,喝不完,就将剩下的酒倒在伤口上。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季华鸢透着雾气氤氲的视线,看着自己腿上渗着血的伤口,想:北堂朝现在应该回到帝都了吧。北堂朝的伤应该被医好了吧。北堂朝是不是找了别人了。北堂朝真的生气了,已经快两年了,他的功夫都练得很好了,师父也真心喜欢他了,北堂朝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