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男徒(十)得师傅手泽 (第2/2页)
在洞府,修炼之路岁月长流,时常顿悟一个神通,便已数载。" 他低着头垂眸不语,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横波。 师傅如山间孤月,不可触碰的遥远。 他明知如此,可还是有那么一点期许,对他有一丝不同,可以多一分关心。 即便如今他们,可以朝昔相伴于这座山峰。 如同无垠的海水,与浩渺长空,一线相连的距离,可以有万古长伴的时间,却始终,相隔万里,可望不可即。 亘古亘今,如是迢迢千里。 "到你了。" 他倏地一惊,从思忖中脱出,忙胡乱下了一子。 "师傅,徒儿不会下棋,惹您笑话了。" 有枯叶簌簌落下,飘至傅宜修发顶,他只关心于眼前的棋局,与人,竟毫无知觉。 她继续看着棋盘,随意落子。 "世间何处不修行,为师可以教你。" 话间,她眼底漫过一丝无奈,神念一动,几缕清风徐来,那片叶子也被带着吹落。 傅宜修迷蒙地眨眨眼,只觉得有香风浮动,他身子也被一带,晃了晃。 "好,徒儿一定会认真学。" "师傅,说来此次试炼,我还得了一把宝剑。" 南弦之坦然平静地点点头,"那是好事。" "师傅,可否帮徒儿刻一下我的名字在剑鞘上啊?" 他期待地看着南弦之,满是崇拜与敬仰,黑黝黝的眸闪着璀璨的光。 胸腔里那颗心訇訇跳动,几欲跳脱而出,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波动。 话本里那些姑娘好像喜欢绣些素帕,上面绣着郎君的名字,留下自己的手泽。 刻字,这又何尝不是师傅的手泽。 这一点小心思,师傅应该不知道吧。 他掩藏着自己的一点微小的私心,笑盈盈看着师傅。 南弦之抚了抚眉梢,徒儿这点要求也不是很难办到,没必要拒绝。 "好。" 那剑鞘是他试炼场里获得的,材质不算差,不然也不配师傅刻字。 他恭敬地将剑鞘托于掌中。 南弦之拿去,没有用刀,只是用指尖隔空慢慢刻上去。 就好像是在他心上,慢慢镌刻他的名字。 傅宜修。 这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在师傅纤洁高贵的指尖,舒卷过一撇一捺。 一想到如此,他就充溢莫大的满足。 不过是刻个字的时间,傅宜修心思已经百匝千绕。 南弦之瞥见他兀自在那沉思的样子,微蹙眉头。 这个徒儿,似乎心思太过纷繁了,修道应该心无旁骛。 "宜修,好了。" 师傅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忙不迭接住剑鞘。 那字灵逸若飞,他心神一浸入便感觉有些刺痛。 师傅的修为太过高深了,简单刻个字就有如此剑意,他有些苦涩,自己何时能够有如此神通。 南弦之见他又好像有些黯然失色,愈发觉得如今小辈缺少磋磨。 心潮涌动变化过大,对于修炼只是坏事。 傅宜修还是绽出丝满足的笑容,"多谢师傅!" 她微微颔首,面上端肃,"今日课业不能落,抄清心经百遍。" 什么?傅宜修一惊,难道自己惹师傅不开心了? 好像没有啊。 他眩惑地摸了摸鬓发,抬眸时师傅已经不见了。 眸光一转,他从棋龛里小心翼翼地挑出一枚师傅触碰过的棋子,珍重地包裹在一方素帕里。 这样,明日师傅看见的棋盘上的落子还是未动的。 傅宜修拢了拢鬓发,自顾自地牵唇轻轻一笑。 师傅当然不会骗他。 但是元婴期大能,好像还有分身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