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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听到他家主子那样长的一串结巴,好不容易理顺了,差点没从车辕上一头倒栽下去,抽出去的一鞭子都打岔了,差点缠住了奔走的马腿。 赵全听得心惊胆战,自家主子,莫不是中邪了?他他他—在说什么,倒苦水?装可怜?博同情?——都很像! 可主子从来都沉默是金来着,儿时在宫里头学习课业,被打的鼻青脸肿也不会吭一句,甚至好几次被人推落水塘差点一命呜呼,要不是祁王爷赵秉将他从水里提出来,早就魂归九天了,也没见着他哭闹委屈。那现在这是,要唱哪出啊? 说来主子最近举止怪异,自从那日金榜放出后,他就一头钻进了老王爷的院子,爷俩关在屋里头半天,日薄西山时主子才出来,带着膝盖处的衣摆上两团疑似下跪的灰土痕迹,之后,他就总是窃笑不已。再来,就成了今日这番光景,爷穿戴了从不曾用上的蟒袍官服,三更时节便起,然后自己驾着马车,将他带到了这宫门殿外。 还有这顾状元,到底是何方神圣哪?怎的他家爷,待他比自家老娘都亲近,简直怪哉! 赶车的小全子长出一口浊气,故作高深的一摇头,叹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随即扬鞭打马,将马车朝着城西人少道路阔的悠长巷子去了。 顾恽一口气看了十多本,等他双目酸涨的从书里抬起头,这才发现已是黄昏落日。日头将落,便照不进车顶的天窗,方正的洞口里只能看见半边色彩斑斓沉静的天幕,车内一盏亮光,竟然是赵子衿不知何时点了一盏烛台搁在他手边。 顾恽心下一怔,想不到这傻子如此细心,再看自己简直是喧宾夺主,便有些赧然的对赵子衿一笑,道:“王爷,草民失仪了。” 烛光里的赵子衿恬淡温柔,和他在朝堂的痴傻截然不同:“无—妨,这些—古籍,也算—是得—遇伯乐。” 车外打盹的赵全听见这句,一个激灵浑身哆嗦一下,心底竟然泛起寒气来,他战战兢兢的想着,完了完了,王爷真是大不妥,定然是被鬼附身了罢,不然怎的说出这样…这样—有学问的话来,回头当跟福全叔说一说,让他请个法术高深的道士,上门来驱驱鬼怪才是。 可顾恽和他初识,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妥来,就是觉得这王爷虽然怪异,倒是少见的志同道合之人,当下坦然对他一笑,道:“王爷也对这些—旁门左道,感兴趣么?” 赵子衿暗道,非也,我只是想着,你可能会感兴趣,嘴上却答:“随手…翻翻。” 顾恽笑道:“如此才是真兴趣。” 赵子衿见他似乎不那么抵触自己了,顿了顿,有些试探的艰难开口:“你我一…见如…故,叫王爷…凭的生…疏,这样,我叫你—阿恽,你叫我…名字,好么?” 见鬼的一见如故,明明该是一见晕厥,再见惊悚才对。 顾恽一愣,倒是没有发现自己突然就成恽哥变成了阿恽,只是为难道:“如此,不妥吧?” 赵子衿垂下眼,神色落寞语气低迷:“无妨,鲜少有…人叫我—名字,有些羡…慕罢了……” 这傻子可怜兮兮的,顾恽心一软,说话不经大脑:“那就这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