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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说着拉住了周海荣:“你看着我。” 周海荣略有些阴沉着脸,扭头看他,肖遥直视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了好一会,脸上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周海荣讨厌他这种笑容,因为那么客气,疏离,好像他们俩真的只是陌生人。 “就算我是真的肖遥,”他说,“可是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不记得的事情,我也希望永远都不要记起。周先生啊,我现在过的很快乐,你希望我做回那个要跳江的肖遥么?你说我站在船舷上的时候,在想什么?” 周海荣呆呆的,别过头去。 他出来的时候还喷了点香水,如今身体热了,香味散发开来,一股暖香,沉浸在夏日的晚风暮色里面,然后萦绕在肖遥鼻息之间。 是淡淡的大地香水,木质香味,肖遥其实并不喜欢。 “你该知道的,我并不是不爱你……”周海荣说。 大概不是深爱,但也并非不爱,大概两者之间,所以左右摇摆,有时候爱的多,有时候爱的少。 “你也该知道的,”肖遥也略有些伤感,但语气认真:“我从游艇上跳下来的刹那,不管是爱你的,还是你爱的那个肖遥,都已经死了。” 周海荣便没有再说话。 肖遥在餐桌上说了他要搬走的事,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去看周海荣,周海荣笑着说:“他上班的地方距离咱家远,所以暂时要搬回他自己家里去。” 周彤没说话,王姨在旁边静静地站着,周海权拿餐巾擦了擦嘴,没看肖遥,说:“也好。” 肖遥是不该住在这里了,他从南江里爬出来之后,坐在救生艇上,心里一股一股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酸酸胀胀的鼓动着他的胸腔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在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肖遥心里诸多感慨,先去王姨房间和她聊了一会,出来,又去找了周海权。 结果周海权却不在房间里,他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他便上到顶楼,果然见周海权在顶楼吹风,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栏杆旁,看着远处的南江水。 “原来你在这里啊。”肖遥说。 周海权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的香烟忽明忽暗,吸了最后一口,便将烟掐了,然后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找我?”周海权问。 肖遥其实也不知道要找周海权说什么,但周海权这个人并不像他以前认为的那样,是个冷酷无情又古板的封建大家长。他好歹也叫了他几个月的大哥,共住在一个房子里,一起吃了很多次饭,要走了,好像总要话别两句才合人情。而且他模糊记得,在江水里朝他游过来的人,好像是周海权。 如果是他,便是救命之恩。 天底下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的,因此也没有比救命之恩更大的恩情。可是这恩情他却报不了,甚至不能出言感谢,因为现在的他,应该全都不记得。 肖遥走到他旁边,手扶着栏杆说:“我上来,是想多谢你们家对我的照顾,虽然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可是……” “真的都不记得了么?”周海权问。 肖遥看了周海权一眼,见周海权注视着他,自己便有些心虚了:“或许以后会想起来的。”他说。 “都忘了也好,”周海权说,“我弟弟有些地方做的不对的,是我这个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