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人家 肆 (第2/3页)
老妇的目光更怜爱了一些,她轻拍着女孩儿的背,说:“乖乖不哭了,不哭了。” 奶奶… 柳弃儿忽然愣住了,她呆呆道:“奶奶…” 李老妇起得早,她端了夜壶披了件外套就往院子里赶,没想一出门,便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在扫地。 簌簌的,动作很麻利。 一看就是弃儿。 老妇在门边远远地喊她,“弃儿,” 弃儿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低头又扫地。 李老妇不干了,她上前不叫弃儿干活,说道:“起这么早困不困,快回房间再睡一觉。” “没事的,奶奶,”柳弃儿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扫把,她的声音并不大,“这几天树叶落的厉害,再不清扫,可能要长许多瓢虫。” 那高粱条编制的扇叶大扫把在少女的手中有些沉重,但是它扫刮过的地方,却又不留下一片叶子,沙沙的声音拖拉在地,她似乎不爱说话,只埋头干活儿。 其实柳弃儿做了这些,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她已经在这户人家借住了好几日,老两口却一点儿忙都不让她帮衬,说是她的身体还没好利索。柳弃儿只好每日都早早起来,在他们还在睡觉的时候把地扫了,再去把后厨的柴火劈一些。 只是今日不巧被李老妇撞见了,她不愿意松手,便默默低头扫地,倒显得有些执拗了。 李老妇叹口气,只好劝道:“你身子还没好,就这么干活,不怕又回过钟啊。” 回过钟,小洲方言,就是人生病了好一会儿又病回去的意思。 “不…习惯了。”弃儿有些羞赧地摇摇头,拿起扫把又做活儿。 “不扫了,”老妇叹口气,拉着弃儿的手说道:“我要去做饭,你过来帮我罢。” 这是李老妇第一次让弃儿帮她做饭,弃儿做事很麻利,揉面切面条,蒸馍馍这些事情,她都不需老妇提醒,就独自弄好了。 李老父遛鸟回来,提着猪头rou,吹了个口哨,老妇出屋看去,啊呀了一声,“你这么早从哪买的rou?” “哼哼,”李老父颇为自傲地吹了吹胡子,“昨儿个跟胡屠户搓象棋啦,他输我半斤rou。” “唉,你说你,”李老妇摇头,手搓着围裙,一边埋怨李老父又和胡屠户赌rou,一边又让他去给rou切了,一会儿洗手吃饭。 弃儿把锅盖掀起来,丢下抹布,用筷子去夹白面馍馍,刚出炉的馍冒着热气,烫烫的。 “那个啥弃儿啊,你一会儿把咸菜拿上来点嗷。” 李老父切完rou,美滋滋地哼着歌儿出去了。 蒸笼瞬间涌上来一股雾气,带着白面馒头特有的香,热乎乎的。弃儿感觉这股暖流也在心底缓缓荡漾开。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不知道是失而复得值得庆幸,还是这种淡淡的安逸本身就令人感动…… 忽的,女孩眼里流出一滴泪来,然后又忍不住笑了。 三婶儿中间来了一趟,看到弃儿,吃了一惊,“弃儿,你怎的在这儿?” “三婶儿,”弃儿明显也愣了一下,李老父在一旁喝酒吃rou,李老妇问:“怎的,你们认识?” 另外两人同样:怎的,你们认识? 三婶叫弃儿去择菜了,她待李老妇说这孩子身世实为可怜,叫她让弃儿做工也不要太使唤人了。 李老妇摆摆手说你这是甚么话,弃儿是他们在路边捡来的,人懂事又能干,他们儿子在外做官常年不回家,弃儿一来,他们两口就像多了个女儿似的,有人陪着也挺好,说什么做工。 三婶微微一愣,忙笑了起来,说道,如此怪好,如此怪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