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突然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当我听见敲门声,打开自家大门的时候,站在我面前风尘仆仆、胡子拉碴满眼血丝的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一起去祭我娘的云清雪,也是图云国的长皇子。云清雪的身份本是很尴尬的,他出生的时候,还是我娘做皇后,他算是庶出。但是娘被废之后,他的生母便荣登了后位,这才被称为嫡长子。
但是,身为正统嫡长子的云落雪却在一开始就表示愿为辅臣,无意于皇位,这其中曲折,又岂是外人能够随意揣度的。
他见我开门,瞥了我一眼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就径自冲进了内厅。我跟上去看,想来这个看起来焦急万分的人也注意不到我。
他进了落雪的房,然后我看见这些天一直跟活死人似的的云落雪像打了鸡血一样坐起身来,与他两两相望,脸上终于有了属于活人的表情,虽然很复杂。惊喜中带着愧疚,思念中带着难受。
云清雪伸手想碰他的时候,他却往后缩了缩,晶莹的泪珠滚落,大眼睛里面满是痛苦的神色。朱唇颤抖着:清哥,雪儿脏
我全身的血液骤凉,心口有什么顷刻间破碎。
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我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传言我都听到了,是我不好,没有在那天之前找到你,是我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不是雪儿的错云清雪长臂一展,将消瘦了许多的少年紧紧搂进怀里。
云落雪在他的臂弯间哭得声嘶力竭,凄惨无比。我心里也很凄惨,但我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只能够任由它积在心底,慢慢地腐烂干涸,留下洗不掉的陈垢。
清哥,帮雪儿洗掉别人的痕迹雪儿是清哥一个人的。云落雪急急哀求,伸手便去扯云清雪的腰带。清雪按住他的手,轻声道:我先把不相干的人请走。
然后云清雪大步走过来,赤红的眼放出最最嫌恶的目光直视我,不客气地朗声道:你别站在这里。
砰的一声后,那扇门在我的面前紧紧关上。整个过程中,云落雪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只是别着头看向里面。
没一会儿,衣袂的摩擦声,熟悉的呻吟声和陌生的低吼声传来,即使隔了一道门,也如雷鸣一般轰隆在耳侧。
门里是他们的世界,我没有资格走进去。即使是用一颗完整干净的心去对待那个人,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地碎片,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等到云清雪总算哄得落雪入睡,看了他重新带上了笑意的唇角一会儿,才起身开门。
屋子里很静,没有一点人声,也没有第三个人呼吸的声音。在整个宅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云凌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