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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和“阿妹”两人并肩站在床边,她下意识惨叫起来,凭本能躲进秦先生的怀抱。 ——好人都想骂醒她。 ——只有坏人会保护她。 “阿妹”同医生护士退出病房,她手足无措地望着秦先生。 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望着这张俊美沉静的面容,一时间竟然有些陌生。 她贪婪地望着他,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着那熟悉的眉梢眼角、鼻梁薄唇,想要将他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当黑暗和混沌再次降临,她可以用对他的思念抵挡无边无际的虚无。 呼——呼—— 起风了。 窗外的海棠开得如云似霞,小山般重重叠叠缀满枝头,风经过时带起一阵密集的花瓣雨,恰好卷起一朵完好无缺的海棠,落到她的手心。 她怔怔抬起手—— (送给您。) (请您收下。) (这是我唯一仅有。) 言语同那些不可追忆的往事一起烟消云散,她灼灼地看着男人,不记得如何说话,只有从喉咙里涌出的一声声、急切地——“啊!啊!” …… “这不是做大孽吗?祸了jiejie又祸害meimei,啧啧,幸好meimei看着是个人间清醒。” “当着她面儿,你们说什么呢?!” 严医生单手叉腰,一脸怒意,打断了两个护士的聊天。 她坐在餐桌前,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冰淇淋,仿佛刚从一个长长的噩梦中醒来,几个月的时间压缩在几秒钟硬生生灌入脑海。崩溃、治疗、休养、探望……认知水平奇迹般地恢复到健康状态,这段时间的一切都很清晰。 夜晚,吃过了安眠药,护士为她掖好被角。趁着药劲还没上来,她穿着睡衣悄悄游荡在别墅:书房桌上摆着造车的工程资料、冰箱上贴着手写的便签留言让“宝贝”别只吃草、客卧床头柜上摆着一盒拆开没用完的安全套…… ——是谁住在这里? ——阿妹吗? ——阿妹带回了男朋友? 她感觉到记忆正在模糊,一阵深沉的疲惫袭来,又要陷入漫长无止境的深睡眠。 …… 深秋夜。 翠竹清幽静寂,“阿妹”隔着漏窗矗立在昏暗中。 “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你怎么才能走?” “我已经疯了……疯子没有该做的事……你走吧……走吧。” …… 冬日黄昏。 雪花将落未落,又倏然扬起。秦先生静立在风雪中,孤冷而矜贵。那是她第一眼见到就深深爱慕着的人。 “秦先生,我是来跟您告别的。从老家出来前……即便我们的关系,让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想说……想说……” 她缩进角落里,藏在淡淡灯光照不到廊下阴暗处,在风中大声说:“谢谢您把我当成了人。”然后转过身,心满意足地走进风雪。 …… “Angua ngua……” (白月亮) “Mel hotduni zex na……” (你家在何方) 大鸟的影子越长越大,占据了世界的全部光明,她处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中,虚空中传来无数焦急人声、设备滴答声和刺眼的光。 “心跳150次,血压75、35……血氧饱和度还在往下掉!” “再加一剂阿品托!” “充到300焦耳,再次准备电击——” 她站在手术台下,看见自己被开膛破肚,紧接着被一股巨力猛然袭来,她又推出手术室,冰冷的大铁门轰然在眼前关闭。 走廊窗外电闪雷鸣,黑色迈巴赫穿破暴风雨,停在急救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