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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谢谢郁医生。”泠然坐上副驾驶,不知怎么心跳得有些快。 “你家住哪儿?”郁含酒发动汽车,准备导航。 “在城西湖畔那边。郁医生呢?” “我家也不远。” “麻烦您了。” “一脚油门的事。” 车缓缓开动,泠然小心翼翼地调转余光观察郁医生的侧脸。 这几周来无数梦境与想像都不能完全拼凑出这个人的面容,而当她真正见到她时,却又觉得她与她所有梦境与想象的中别无二致。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戴墨镜,是因为她的瞳色浅淡,受不住阳光吗? 可她为什么会有深蓝色的眼睛? 为什么总是上夜班到早上才回家? 她怕冷吗,为什么总是穿高领的衣服? 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迷人? “和家人住在一起吗?”郁含酒突然开口。 “嗯?”泠然忽然意识到自己目光过了分,忙别过头:“没有。” “一个人照顾好自己,身体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等红灯的间隙,郁含酒点出微信二维码递给她。 “谢谢医生,您太好了。”泠然添加微信,第无数次向她道谢。 “应该的。” 十几分钟的车程很快过去,抵达楼下时泠然才忽然开始懊悔。时间这样短,而自己只顾着慌乱,忘和郁医生多聊几句。时间这样少,也不知道下一次见她会是什么时候,还能不能见。 汽车停下,泠然忽然又想通了。 “郁医生,要不要上楼坐坐?” 郁医生似乎愣了愣。 她真是疯了。郁医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大概有过千百个病人,有过数不清的爱慕者。那么就只当她是客套一句好了。泠然准备好了即将听到一句:“不了,谢谢。”然后她再礼貌不失得体地下台阶道谢说再见。 车停在树荫下,拉起手刹,郁含酒不紧不慢地摘下墨镜,问:“家在几楼?” “四楼。” “有电梯么?” “额...没有...” “那我送你上去。” “不,不用,郁医生,我可以的。” ... 泠然背弓成个虾米,气喘吁吁搭着二楼楼梯间的扶手。郁含酒跟在她身后,倚着扶手似笑非笑地看她。这座老式居民楼一共不过四楼而已。 郁医生说:“我背你。” 泠然摇摇头,分不出一口用来说话的气儿。 下一秒一只胳膊就被郁含酒放到肩上,整个人不得不借势倚靠在她身上。郁含酒附身双手向后一拖,泠然就纸片似的老实趴上了她的背。 好近,一股淡淡的酒精气息萦绕鼻间。泠然缩了缩下巴,搭在郁医生的肩上,脸颊有些发热。郁医生看着纤瘦,却很有力呢。 被背着上了两层才终于到家。泠然打开门,不好意思地笑:“郁医生进来坐坐吧,家里有点乱...”她的家不大,是翻新过的老破小,住起来却也舒适。外婆留的老房子,mama在淮州病逝后,她就搬过来住到现在。 郁含酒扶着门框歇了歇,那双眼浅浅地环视一周,竟有些说不出地柔软。 “刚换的新药副作用有嗜睡,你应该也累了,快去躺着吧。在家按时吃药,继续观察病情,如果恶化一个月后我们就开刀。” “嗯。” “我走了。” “郁医生再见。” 泠然走到门边送她,看着这个人走到下一层楼梯拐角处,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对着她笑道:“别怕。” ... 长乐二十三年,含月出嫁在即,郁家家主勃然大怒:“混账东西!快派人把她绑回来!荒唐!” 郁夫人求情:“主君息怒,那孩子只是贪玩了些,怕是又多吃了几杯酒,不知在哪睡着了还不曾醒,再差人去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