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顺祝时遂(前言背景) (第3/3页)
纷也弃了饮茶的心思,不愿在这濒临佳节的黄昏再闹出些不测。 看着本来还要磨蹭一阵才能收工的白时,冲白泽冷笑了几声。 她尚且不知这尊大佛来此的虚实,或许当年之事追根溯源后,是他从白家这夺取亏欠他的东西。但无论哪次相遇,于白时而言,都意味着失去,意味着所用不幸的起始。 白时盯着跪下之人,过去的他如自己而言是夜色中相伴的辰星,是被她精心擦拭不忍有丝毫蒙尘的明珠。惊艳绝伦是对记忆中人再好不过的形容,彼时,白时也喜欢以白纱覆于来人身上,再从一角如珍如宝般打开,探寻。 而眼下,白时却只能想到用毒蛇去比喻,她预料不到未知的隐藏之下,白泽又会从哪一刻开始刺入夺她命的毒牙。可明明她已经不再有能再次给出的东西了。 白泽依旧跪着,白时却不愿多方逼仄地试探,起身取出闭店的牌子,打算将他一贯赶出这方木屋。 正是落雪寒凉之际,白时被冷硬的北方吹得鼻头微塞,本能地打了两个喷嚏,复又想着赶快处理好回房烤火。自暴自弃般一手揽住两三把椅子,另一手又去取掸灰的掸子,想要生硬地将多事的人赶走。 转身时却未注意到拐角处的桌脚,膝盖重重地磕上尚带些毛刺的柱角。 白时疼得‘嘶’了一声,没料错的话,肯定是又多了一处擦伤。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放下手中桌椅,裤脚俨然已经被膝行过来的人扯住,白泽小心翼翼地想要拦下白时托大鲁莽的动作,只是又害怕白时未准许他的接近。本应皓月清风般的人,破碎得仿佛不知言语动作般,只是扯住她的袍带。 他携往生罪孽而来,不敢逾矩分毫。 白泽在听到白时抽气的疼痛时,心早已扯的四分五裂。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他的一意孤行,害他的小姐流落至此。本该是他千般捧着的人,如今在他不被允许接触到的角落,又受了多少苦楚和伤害。他纵有何种的思念和难言的赎罪,也没有资格去站在白时的角度做出丝毫揣测。 只是在他亲身看到小姐呼痛后,再也无法忍耐地大步想她过来,他想要轻轻护住白时磕碰的小腿,却只能抬眼先祈求白时哪怕一瞬的宽恕与准许。 “奴认罪,对不起,小姐。” 常常浸润在权利更迭和死生往来的争斗中的白泽,此时声音哽咽得近乎嘶哑。 “滚啊。” 只是片刻愣住,手中沉重的桌椅不遗余力地向白泽砸来。 他不敢有丝毫躲避或是展露出不愿的神情,他只害怕白时剥夺他一切接近他神明的权利。 静默的片刻,只有白时气极的呼吸声音,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冰冷的寒风如那日遍地的血一般彻骨清醒。白时咬牙的怒火中扯掉男人身上的斗笠,吐露出一个晦涩至暗的名字:“白泽。” 白时看见白泽仰头沉着眸子望着她,她被男人眼中的真挚烫住,旋即扯着生疼的心赐下贯彻了十分怒气的一掌,仅仅是下意识地不愿男人用那样熟悉得仿佛什么都未曾改变的神情去应对这荒唐的一切。 白时后撤几段距离,不想去探寻那人为何对自己始终不愿放过,已经是实权在握的白泽偏偏要追逐她到这种境步。他可以是一时心起,也可以是来自猎人的捕猎,亦或是对自己年少遭遇的报复,什么都好,唯独白时不敢与来人产生丝毫联系。 顾不上未收拾的残局,白时弃了与她回旋的心思,只是突然感觉过往被压抑的一切情绪一贯涌上,让她只想找个泥泞的角落把自己深深地葬下。 “小姐” “主上” …… 白泽向前行了一步,从心底里恭敬唤着那些割痛心脏的称谓。反复的揣摩下,依稀捕捉到白时最后扇他那掌时眼中的湿意,他心揪了片刻,还是冒昧妄为地跟了进去。 他的主上一向是倔强的性子,但也是那般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