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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我的心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怎么可能!” 他似乎还是不信,亲自拉开了书包拉链。 ——完了。 他一定知道书包里有巧克力,只是没告诉我罢了。毕竟下晚自习之后我在门口等他收拾,他放作业进包的时候不可能没看见这东西。说不定他早就看过这封情书,早就知道情写情书的人是谁了,既然没有把东西扔掉或者还回去,说明他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 那我像跳梁小丑一样地在这儿玩这些把戏又算什么呢?除了让人厌恶,还能做什么? 孟先生翻书包的几秒钟里,我已经从头到脚冒出了冷汗。直到拉链拉动的呜咽响起,我才发觉他已经合上了书包,脸上竟然还笑吟吟的。 “还好还好。曾阳今天逮了只壁虎,说要放到我们谁的包里,我还以为你把那东西扔我包里了。” 我差点给他跪下。 直到我们在车站分开,我都没从他脸上瞧出丝毫端倪。 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巧克力的事? 我把巧克力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开始后悔了。 我应该当面问孟先生的——用男生之间互损时惯常的恶劣语气逼问他。如果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更好了,唐宇才、赵天璐或者曾阳,谁都无所谓,反正所有人都会一哄而上,夺过这封情书,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遍,让女孩子藏在作业本里宝贵的小心思成为我们很长一段时间的笑料。 青春期的男生实在可恶,难怪很多年后财大气粗的富婆关庭说,她要出钱开发一款“暴打青春期小男生”的限制级游戏。 情书摊在英语书上,把一长串熟悉的单词一刀一刀地割成了字母,乱哄哄地在眼前打转,隔着厚重的卧室门,我妈讲电话的声音仍旧粗狂地在我耳膜上抓挠。我爸前段时间又新买了房,打算过阵子搬家,她近来高兴得很,忙着到处去看新家具,惹得一众舅舅姨妈红眼得要命。 我望着天花板,情书落款的两个字母又轻飘飘地浮到眼前来。 GT。 第一个跳进脑海的名字是关庭,我顿时全身汗毛倒竖,忙不迭把情书打开又铸字看了一遍——不像关庭的字,她天天抄我作业,我认识她那手狂放不羁的字,没这么秀气。 但也说不准,万一她是故意这么写的呢? 关庭和孟先生同学两年,要喜欢早喜欢了,用得着这个时候扭扭捏捏地写情书吗? 关庭和男生的关系向来很好,有些女孩子因为这一点孤立她,高二进了文科班之后,班上的男生都是宝,没有和关庭不好的,她也就被班上的一些女生排挤得更厉害,常跟我和孟先生一块儿。但如果说她喜欢孟先生,我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有人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是自己。 好容易走了一个肖芳,这会儿又来一个,孟潜声哪招来那么多烂桃花? 肖芳去了理科班,现在在我们楼下,大家不太常见,科任老师也基本不同,关系自然渐渐疏远了。那阵子我每天都是春风满面,三天两头因为在课堂上莫名面带笑容被老师叫去走廊罚站。 我心里肖芳这块大石头落地,原本准备硬着头皮跟孟先生坦白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搁置下来了。我和他这么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何必多此一举去捅马蜂窝? 这下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