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Autumn Leaves (第2/3页)
弯处边上的建筑群,至多再半小时就能走到。也许是心有灵犀,也或许看穿她的期待,周知悔说,是不是离春明景不远?走路也可以。 他向路棠拨了通电话,简单告知两人的位置。 靠内的河段,两侧是草坡,橘红的灯一盏盏地牵起手,孩童嬉戏,高架下的街头篮球场十分热闹。 路冬瞥了一眼,刚好见到人带球上篮,于是问他:“你打篮球吗?” 周知悔摇头,“不。” “金京刚才和我说,你踢足球。” 说完,呆滞了一会儿,她想起那个自慰的辅助视频。 还好光源不足,又垂着头,假装在看影子。 周知悔嗯了声也没发觉异样,说以前最常充当的角色,看教练安排,但大都是False 9。 路冬愣了愣,意识到他在介绍自己踢的位置。 共同话题出乎意料地多,两人间歇性地回话,时常突然接上几分钟前未完成的语句,比如聊到齐达内的头槌时,想到False 9也能算进攻中场,于是问他为什么是False 9而不是No.9。 周知悔是这么回答的:跑动爆发力不够强。 他又将话题抛还回去,“你看足球的契机是什么?” “旅行。”路冬说,“我和我爸爸最后一次的旅行,去了巴塞隆纳,诺坎普球场,还有离港口不远,山坡上的拉玛西亚青训营……但后来,我反而支持算是半个死对头的马竞。” 他们说起加泰隆尼亚分离主义,往回推到二十世纪初,高迪,达利,米罗;再向南到安达卢西亚自治区,差一步就要提及阿拉伯殖民时期,可能就会绕到法国与阿尔及利亚的爱恨情仇。 一个两人都在享受沉默与晚凉风的时刻。 桥下的隧道,急着回家的夜跑者,带着他的狗从身后飞奔而过。望着他们的背影,路冬逆着光,歪了下头,短发从耳后滑落,像一道锁链,也像一道钩子,在背景的街灯与阴影之间摇晃。 她忽然问表哥能不能借出右手食指,想牵着。 寂静的玻璃罩子里,只有他们,没有一道喧哗会敲门。 勾上之后,路冬莫名雀跃地蹦了几步,轻声说,“小学的时候,周末的晚间,我爸爸都会带我来这儿散步……下午先放风筝,到了饭点才回家。不像在纽约有保姆,他一开始煮饭没有路棠好吃,但是学得很快。” 对着那略带温柔笑意的灰色眼睛,路冬张了张口,又把解释吞回肚子。 她实在不确定,周知悔在不在意自己喊他爸爸,将一部分的回忆寄放在他那里。 那就别犯欲盖弥彰的错误吧。 假期最后一天,周知悔第一次主动给她发了消息。 那会儿,她在书房画画,回神才发现几小时前的WhatsApp预览,让她有空了和他说一声。路冬抿着嘴,打了个问号,心底却是十亿个问号,满得就要从喉头蹦出来。 周知悔很快地已读,说他去打球了,傍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