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后悔了 (第3/3页)
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同闻朝独处的机会。 (“自然是有的,”)那鬼笑道,(“你这师父——大约会为你亲自挑一挑功法、法宝吧?”) (“啊?”)洛水糊涂了,(“还要挑啊,我不是已经有织颜谱了吗?”) (“这功法多修几部有什么要紧的?你毕竟现在还是天玄弟子,怎能不学天玄功法?”)它提醒她,(“我教你个乖,一会儿去了藏经阁,你直接告诉他……然后如此这般……”) …… 闻朝领着洛水去了本门的藏经阁。到了那里,洛水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藏经阁”虽说是“阁”,实则为“峰”,且不止一座,坐落在天玄主峰与各峰之间,又以玄法沟通各分阁空间,往来其间只需穿阵,无需再御剑往来。且在术法构筑下,既有重叠的开放区域,亦有各派区分之所。 属于祭剑的那座以铁木建成,远远看去便是一座沉沉的黑塔,身如玄铁,檐角锋锐,望之尖长,好似穿插在灰白山石中的一柄剑一般,却是比话本子中描述的更为雄奇。 若换作平时,洛水定是要再瞧上几眼,看看书中各路主角必去的传奇之所有何特别之处。可如今她心里有事,一路上便装作个乖巧的徒弟,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推演温习刚才公子所授。 公子见她认真,倒也不打搅她,只颇为好笑地想:所幸这闻朝不会读心之术,若是知道他那一番苦口婆心之后,他这新收的徒儿满腔心思都用到了如何睡他上,又该作何感想? 闻朝确实以为这徒弟老实了大约是“有所悟”的缘故,也未怀疑她突如其来的安静。 他正在思考另一件事:为何洛水修炼进度如此之慢? 他曾经翻了洛水的入门记录,发现她的情况倒也不算太过糟糕,甚至比他先前估计的要好得多。 洛水的记性、悟性都是上乘,唯独不知为何,在辟谷一槛上止步不前,迟迟难以感应灵气。 这种情况带她来此,便是存了几分多试几部功法,看可能触动她的感应。所谓功法“感应”其实是非常少见的一种情况。大多数弟子按部就班地修习本门功法即可感应灵气、突破境界,但也有极少数的情况,因体质特殊,功法不契合而迟迟难有进境。 闻朝推测,洛水便是这种情况。 二人一路各怀心事,皆沉默不语。洛水本来还没什么,待得闻朝说“便此处吧”,才猛然回神,习惯性地就要端起乖巧的笑来。可唇角还没翘起来,便僵在了唇边。 公子方才十分肯定地告诉她,待到了藏经阁后,两人必有独处的机会。于是她便以为所谓独处之地,必然是像先前那般的狭小内室。 现如今他们所处的确实是一间无人的“内室”,不过这内室可一点也不小,比先前拜见闻朝的正殿大厅还要宽阔上数倍,地上红毯铺陈,头顶明珠高悬,若非不见桌椅案几,明亮堂皇得倒像是个宴客之地。 洛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客,但她清楚地知道此地是有主的,不仅有,还很多——四壁不见一本她想象中的“典籍”,唯有琳琅满目到让人眼花缭乱的人像: 天玄历来的天才修仙者们就这样绘在雪白的墙壁上,栩栩如生、衣袂飘飘,或立或坐,或躺或卧。他们中的人持剑有,拈花有,抚琴亦有——而无论是什么姿势,如何情态,眉眼含笑还是冷淡,他们都必是望着画外的访客的。 ——早知道还不如当着师祖牌位的面亲热呢! 洛水一下子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