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交换

    暑期留校的人不多，健身房的人流不如平时，少了一大半。

    金琳穿着工作制服，借着工作闲暇写作业，健身房的老板是校友，很理解这种行为，所以并没有人说什么。

    “金琳？”一个熟悉的男声。

    金琳从电脑屏幕抬头，朱萌惊道：“真的是你？你暑假也不回家啊？”

    金琳“嗯”了一声，   “你有会员卡吗？”

    朱萌说：“我第一次来这家，你给我办一张吧。”

    “好，身份证和学生证带了吗？”

    “给，在这里。”

    金琳动作又轻又快，像她在实验室里一样干练，安静，专注。

    朱萌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你在写什么？”

    “一个课程报告。”

    朱萌突然想到一件事，问她：“研究生师兄师姐们都说白老师下学期开学前会从大三选一个人提前进实验室，进了基本就是保研了，你要去吗？”

    金琳动作一顿，掩盖情绪：“你填一下这个表。”

    “哦哦……哎，我就在想，你肯定会去，你要是报名的话白老师指定要你了，他就喜欢成绩好的。不像我，只能在校外打打工，赚点家教钱。”

    金琳心下冷笑，面上只说：“是吗？那你都肯在学校不回家，看来给钱不少嘛。”

    朱萌没看到她的表情，坦诚道：“确实不少，毕竟是黄茜茜介绍的，人家的圈子都是些有钱人。”

    金琳眼神一闪：“黄茜茜介绍给你的？她真好心。”

    朱萌还在埋头填表：“她说这家是她的长期学生，但是她不是要出国一年吗，明年这家的小孩就要高考了，她怕耽误人家，所以才找同学帮忙。”

    在他看来没有比应试阶段的教学更枯燥的事，但是为了钱也要硬着头皮答应。

    明年高考的小孩……金琳脑海里迅速出现了她一次午夜打工归来在宿舍楼下看到的场景，黄茜茜和一个年轻男孩在车边依依不舍地告别，男孩还穿着打篮球的运动装，路灯柔和地照亮了他英挺的侧脸。

    金琳听出了朱萌的兴致缺缺，玩笑似的说：“我其实也是为了打工才留校的，要是我也能找到一份酬劳丰厚的家教工作就好了，不然我真的得提前去白老师的实验室领点津贴。”

    朱萌果然问道：“你不想去白老师的实验室吗？”

    金琳摇摇头：“白老师很好，就是研究方向跟我的兴趣不太符合，我不想为了保研而放弃我原本的规划，也不想浪费别的同学的名额。”

    朱萌一直想进白念翀的实验室，他一听就觉得有希望了：“金琳，金学霸，金学神，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好感动！大家都以为你肯定要跟白老师读研了，不指望还有这个机会，没想到你这么大公无私！你跟白老师熟吗，能不能帮我多推荐一下？”

    哪有什么板上钉钉的事，凡事都有代价。金琳想到那条信息，仍旧有反胃的感觉。

    “可以啊，其实朱萌你的成绩还是很有竞争力的。”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