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 (第3/8页)
飞往重庆的班机,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开始一切都变的陌生,连一年前每天都来的公司也大变模样,电梯开门之后他甚至一时间没敢迈步进入十八楼,在拍摄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才犹豫着、小心翼翼的推开会议室的门。 他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大都是惊喜的,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那么温暖,贺峻霖却再一次迈不动步子,手松开冰凉的门把手,倒退数步直到后背贴在走廊墙面,心情复杂的要命。 没人告诉他敖子逸不会来,这也无所谓,本来就是他白日做梦,但也没人告诉他严浩翔会来。这是他年幼时最珍之重之的感情,同样也摔的最狠,碎一地的真情。 严浩翔…走的毫无声息的严浩翔,名字都改了,像是要和过去一刀两断的架势,不是出国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小贺?” 工作人员大概是担心他不适应,拍拍他的肩问他还好吗。贺峻霖不想让别人为他费心,呼了口气笑着说没关系,就跟他们开个玩笑而已,然后重新推门进去,粘在丁程鑫旁边抱着他的胳膊亲昵的聊些重逢该聊的话题。 他承认自己任性,这个微妙的节点上他又在想敖子逸,同样头也不回的敖子逸,却把气撒给严浩翔,视线盯在对方身上缓慢地说看到了一个认不到的人。 “你不认识他吗?” 马嘉祺侧头过来问他,神情很温柔,有安抚的味道,一如既往是体贴细致的哥哥。贺峻霖低低回了句不认识,在听到他无理取闹的对象自我介绍后才缓慢的放松下来。 是严浩翔啊,不是别的名字,是严浩翔。 贺峻霖戴上口罩和耳机,跟在大部队后面和他们一起去机场,在车上被刘耀文缠着要坐一排,被难得一见有争什么的劲儿的马嘉祺赶到前面去了,宋亚轩又钻空子挤到后排来不走,丁程鑫想把他拎走都没来得及,闹腾得很。贺峻霖弯起眼睛笑,勾着宋亚轩肩膀去揉他的脸,恍惚间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 其实这一年里他和敖子逸也没断了联系,只不过谁也没提对方的近况,他们总是很默契,那些曾经共同拥有的东西、共同努力的目标就让它们埋在尘埃里好了。 贺峻霖真的没有多难过,他只是想问问敖子逸,所有事情都会有结局对吗?那为什么偏偏敖子逸没有给他一个结局。 沉默和逃避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刃,摇摇晃晃,压得他要喘不过气。 “我选贺儿。” “…诶?” 被马嘉祺坚定选择的时候贺峻霖确实是没有想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马嘉祺身边的,回过神来就已经组好了队,队友还有严浩翔。他心情复杂,跟在马嘉祺后面走下舞台,一路像个小尾巴一样和他走进训练室。 “怎么了?” 马嘉祺把门关上,拉着贺峻霖在钢琴凳一起坐下,指尖落在黑白琴键的画面优雅的像艺术品。贺峻霖卡了壳,马嘉祺也没等他开口,自顾自开始弹琴,琴音轻快有节奏感,是贺峻霖2018年后半年最熟悉的旋律。 他的《破》。 “约好了要一起出道的,贺儿。” “马嘉祺,我…” “最近在变声期吧?”马嘉祺打断贺峻霖的话,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瓶饮料和一个小铁盒塞进贺峻霖手里,“会让嗓子舒服一点的。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我叫你起床。” 贺峻霖愣了一下,他对马嘉祺的温柔细心一直是知道的,但这样坚定的选择他、细节注意到他的变声期、还特意准备梨汁和润喉糖从国内带过来实在是… 夸张。 贺峻霖盯着马嘉祺的眼睛,这样的片段莫名其妙和记忆里某个节点重合,他突然觉得心口空荡的发涩,只好挤出笑意对马嘉祺说谢谢,说队长就是贴心,说那些活跃气氛的俏皮话,然后挥手说等会宿舍见就走出训练室,后背贴在墙面顺着往下滑,直到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间一动不动。 疯了。 一定是疯了,贺峻霖想,不然他怎么会看着马嘉祺,脑子里想的却是敖子逸的脸,太…对不起马嘉祺,对不起敖子逸,也对不起自己。 成团夜的晚上贺峻霖哭了,没在舞台上,在后台漆黑一片的楼道,借上厕所的名义避开所有人,得到几分钟短暂的个人空间。 他真的很怕黑,缩在楼道角落借手机屏幕的光给自己安全感,一边哭一边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偏执的给对面发语音问你看到了没有,你有没有在看我,我出道了,敖子逸,你有没有看到。 聊天框顶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