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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起遲了這事,屬實不在謝雲流意料之中。 「師父!」 來找他的洛風在外邊敲了半晌,好不容易盼來人應門,看見最為愛俏的謝雲流竟蓬頭垢面,儼然一副失常模樣,不禁大為吃驚:「師父,您怎麼了?」 我怎麼了? 腦子瞬間劃過昨日夜裡無數情景,謝雲流身上一股燥熱淌過,心知再回憶下去便要失態,忙抬手制住徒兒追問:「師父沒事,這麼著急找我做什麼?」 「師叔見師父沒來早課,擔心您是不是病了,遣風兒過來看看。」洛風眼尖,留意到他師父面上風雲變幻,疑惑道:「師父,您真沒事麼?」 「傻風兒,師父能有什麼事。」 懶得回身去看屋內更漏,謝雲流仰首看了看天色,見煦光熹微,此時應還趕得上早課,便讓洛風在外間稍待,一通梳洗後好生捋齊了袍服道冠,這才領小徒兒一塊往太極廣場而去。 早課內容日日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一般皆是講些調息要訣和招式功法,呂岩早已不管此等瑣事,此間一切都由李忘生cao持。他們來得雖晚,可輩分擺在那兒,自然不必同普通弟子爭搶位置,謝雲流先是帶洛風到上官博玉邊上坐下,見兩個小孩相談甚歡,這才安心踅到了上首正翻看經書的李忘生身側。 「師兄?」 他自覺步法輕盈,卻不想尚未近身便被師弟喊破。李忘生展顏偏首向他望來,如清風拂面,又似滴露白芍,謝雲流將他笑容盡收眼底,驀地便是一陣面紅耳赤。 分明沒有半點旖旎處,他一眼看去,卻覺師弟眉梢唇角滿是繾綣纏綿。 在心底暗念幾句經文,謝雲流貌似無狀地在人身旁挨肩落座:「怎麼不叫醒師兄?」 他聲音壓得極低,在場只有他師弟同自己能聽見。李忘生拈著書頁的指尖停在空中,話音竊竊,彷如情人絮語:「師兄遠道回來,多有跋涉,需睡足了才好。」 可你往日分明天天不准我憊懶貪床。再說了,昨夜你不也和我一塊折騰到了東方將明麼? 謝雲流暗忖。幸虧他還知道這話千萬不能公諸於口,否則師弟怕是要在純陽上下百來位弟子前臊成了枝寒梅。 課間小憩隨鐘聲告一段落,多年不曾上純陽的早課,謝雲流理當把握機會追憶似水年華,可他心有旁騖充耳不聞,眼中唯有那正端坐垂眸,用清亮嗓音給弟子們講解功法關竅的璧人。 師父當年會不會也是因師弟懷瑜握瑾,才賜了這玉虛子的名號?謝雲流托著下頜開始神遊天外,思緒一路自幼時初識,再想到二人俱為耄耋,最後不免又轉回了昨夜帳中的靡豔荒唐。他盯著堪堪被衣領掩住的隱約紅痕,又向上落至喉間那枚精巧的結,目光不由跟著起伏不定。 昨晚,昨晚—— 「書上說,若想平復,需尋一功法同源之人,常和他行敦倫之事即可。」 忽如其來的吻同此般言語不啻白日驚雷,謝雲流雖已及冠數十載,卻不曾與人有肌膚之親,頂多是與友人交遊時見過幾回姑娘家貼在他們胸口磨蹭,當下便呆作了只木雞,只知在原處愣愣看著師弟。 李忘生說罷,好似也恨不得將自己隱匿起來,頭低得簡直就要埋進了地裡:「我知此事過於為難師兄,可每每發作起來,不但修行窒礙難行,夜裡亦是輾轉反側……倘若師兄實在勉強,忘生再尋旁人就是。」 「不許。」 話音方落,謝雲流臉便沉了下來。 什麼旁人,有他在此,李忘生身邊還需何人。 他師弟仍未抬起臉,一縷墨黑的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