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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耳后传来:“你如今不是纯阳宫的弟子,做法时的一些东西,不宜直面。” 说完还是不见谢云流松手,于是他又补充道:“别怕。” 又是这两个字。可也就这两个字,就让谢云流忽然安心下来。 这是李忘生第二次说这两个字了。上次说,还是用失传已久的轻功带他飞起来的时候。 虽然他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大得劲,感觉这两个字好像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更合适些,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喜欢李忘生跟他说。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他总会在他身边,陪他面对一切。 做法很快就开始了。谢云流留神听着面前窸窸窣窣的响动,李忘生似乎快速地默念了什么,紧接着,鼻腔就涌入符纸燃烧的焦味。 他始终睁着眼,因为黑布的原因,其实视线本来就是一片黑暗,可就在那符纸的味道愈渐浓重的同时,他真切地感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就躺在了酒店柔软的床上,黑布不知何时被摘去,灯开着,光线洒满房间每个角落。 桌上干干净净,四周安安静静。 谢云流坐起身来,只觉浑身酸痛难忍,像被一群大汉打了一顿一样,连关节都咔咔作响。 他揉着脖子,试探着喊道:“李忘生?” 一片寂静。 正当他心中开始漫上失落的情绪时,床下传来声虚弱的:“谢兄……” 谢云流吓了一跳,飞快朝声音来源处爬去,就见李忘生倒在床尾的地毯上,一副刚被他喊醒的虚弱样子。 “你怎么样?”谢云流把他抱上床,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模样担心道,“怎么回事?” “无妨……”李忘生闭上眼,声音轻飘飘的,“它怨念极深,我花了些功夫才将它超度。” 先前爬山时,他十分坦诚地跟谢云流讲述了自己的身份,听到他作为魂魄的一部分,修炼千年才堪堪能借助石像化形,那时谢云流就觉得这小妖怪好像有点弱。现在看来,果真不怎么强的样子。 谢云流找了毛巾来给他擦去额上泌出的细汗,又后悔又内疚:“早知道你这么费劲,我就不麻烦你了。” “只是有些累而已……你有事,我怎会袖手旁观……”李忘生的声音越来越弱,“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人就彻底昏睡过去。 谢云流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把毛巾放到床头柜上,不由自主地又坐回去,控制不住地望着李忘生。 这样是不礼貌的。他暗暗提醒自己。 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定在对方脸上,一根一根地数着纤长的睫毛。 李忘生还没能化形的时候,是不能离开华山太远的,这里有清正罡气护他无虞,这才安心地修炼了这么多年。 但千年坐守,他不敢确定自己究竟修炼到了什么程度,究竟能不能安心离开华山,所以,谢云流每提出一种想带他做什么的方案,他都要犹豫,都在担忧,即使到了现在,缠着想害谢云流的恶鬼已被解决,他还是在昏睡中也依旧蹙着眉头。 谢云流不想看到他这样忧愁的模样。 于是他伸手抚上李忘生的眉心,为他抚平那道令自己感到不爽的褶皱,又不自觉地抚上那点朱砂。 也许是借石像化形的原因,李忘生无论是手还是脸,都是冰冰凉凉的触感,虽然有呼吸,却好像只是出于做人时候的本能,终究还不能完全称作是活人。<